我急切地想要兜住安安的被包裹住的牙齿,那一团穿过我的手掌落在垃圾桶里。
我急的血管充血,喊出的声音怎么也传不到她的耳朵里。
你看一眼啊,那些牙齿和你脖子上的一样啊!
还有安安的那颗蛀牙,只要你看一眼,就能知道她是安安啊!
我匍匐在地,泪眼朦胧地看着慕见颜的背影越来越模糊。
你整了上千长脸了,连自己女儿都认不出来。
慕见颜,你不配当妈!
长达三小时的手术让慕见颜浑身乏力,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客厅。
向书闻眼神缱绻:“多谢你了,娇娇可以保住自己的脸,不会被人歧视了。”
慕见颜闭眼假寐:“那你可得好好谢谢我。”
向书闻闻言轻笑点头,两人熟稔的像一对老夫老妻一般。
砰地一声。
安安醒来,被剧痛席卷的她,翻滚着跌落在地,发出如小兽一般痛苦呜咽。
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她小小的身躯一寸一寸地往前挪动。
手脚被纱布包满,面部只留出呼吸的空间。
隔着层层纱布,安安看到了慕见颜,她的妈妈。
她再也忍不住,泪眼汪汪地抬头,嘴里呜咽着呼救。
嘴巴的伤口撕裂出血,失去牙齿的她一个字都说不出。
旁人看来只觉得疼痛。
亲眼见过全过程的我,心像被连绵的利剑刺穿。
我恨不得地上的人是我,恨不得是我被生生拔掉牙齿,她才六岁啊!
向书闻强硬地抱起安安,呜咽声瞬间停止,可止不住颤抖的身体。
安安在害怕。
她只能睁着圆圆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慕见颜。
慕见颜愣了愣神,走上前。
声音带着微不可察地抖动:“要姨姨抱吗?”
安安的瞳仁遗传我,又黑又亮。
她接过安安,条件反射般想要捞起安安的脚心看。
安安右脚掌底有一块黑痣,从出生起就有了。
可她看不到,安安的脚掌缠满了白纱布。
“娇娇的眼睛很好看啊,我记得书念是单眼皮吧。”
向书闻神色未变,思索着说道。
“娇娇随了爸爸的眼睛。”
向书闻思索后噙着笑:“安安和她爸爸也很像。”
慕见颜给安安包扎着,噘着嘴赌气般。
“别提林煜舟那家伙,他把我乳腺结节都快气出来了。”
“有这么漂亮可爱的老婆他还不知足,要是我巴不得宠上天。”
向书闻挑着眉,肆无忌惮地开着玩笑,逗得慕见颜发笑。
上学时候他就是这样,痞里痞气地模样,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女生。
自从向书闻回来后,慕见颜对我便没有好脸色。
“今天别提他,让我也来沾沾向大少爷的光!”
慕见颜眉眼舒展,围绕他们的空气都变得清新。
一旁的安安沉默着看着慕见颜和别的男人打闹。
半个月前慕见颜出差参加讲座。
安安游玩回来受凉,半夜发高烧,我急忙抱起孩子就冲去了医院。
整整一天一夜,我跑上跑下,没睡个一个囫囵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