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榆陆勋第24章

不做这些,她还能做什么?

她的未来,他们不是早就已经决定好了吗?

有股气就压抑在她的胸口,林清榆不知道怎么去发泄,手指用力掐进了手掌心,敛着眸子没有说话。

白玉书感觉到病房里压抑的气息,是从陆勋身上散发出来的,连忙缓解笑了笑说,“陆大哥,我们不是买了电影票吗,快到时间了吧?再不走的话,就要迟到了。”

她对着陆勋摇头,让他不要再说下去。

白玉书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直深爱陆大哥的清榆,突然对陆大哥变得冷漠,有时候更是恶言相向。

生气的陆勋,有的时候,连她都害怕。

陆勋撕了她的画稿,眸光幽然泛冷,“不思进取,三个月的教训,还没吃尽苦头?”

白玉书赶紧拉着陆勋离开。

两人走到门口,林清榆捡起地上被撕掉的画,“陆勋…”

他们在门口停下脚步。

“我只想做自己喜欢的事,你也…别再管我了成吗?你们要我做什么,我真的已经妥协了。不管去帝都大学也好,还是大学毕业就结婚…”

“剩下的三年,你能不能别再插足我的事?”

他讨厌她,为什么还要擅自做主的撕毁她的画?

陆勋,我们之间除了那些微不足道的亲情,其余已经什么都不剩下。

他们走之后,屋里只剩下最后那片寂静。

这算不算跟陆勋彻底撕破了脸。

像她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为什么还要在怕他?

林清榆将保温盒里的饭菜全都吃的一干二净。

可是没想到的是。

半个小时,又有人送了饭菜过来。

他怕她饿着,就从别的餐厅定了饭菜过来。

林清榆已经吃的很饱了。

拿着勺子的手,机械的往嘴里送。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怎么去发泄,林清榆就开始暴饮暴食,好像只有这样,让她不再去多想。

她本就吃的不多,现在吃了平时食量的六倍。

护士进来给林清榆换药时,听到了洗手间里的声音。

“这位小姐,你还好吗?”护士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瘫软在地上的人。

又看了眼桌上杂乱的打包盒。

护士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有些担忧。

“出去。”

“您该换药了!”

林清榆:“我让你出去!”

护士被吓了一跳,“那我把药放着,你别忘记吃。”

护士胆颤心惊的赶紧走了出去,生怕惹上这个神经病。

听到动静的同事正好经过,偷偷往里面看了眼,“她…不会真的疯了吧?”

从林清榆病房出来的护士,拉着她走到听不见的地方,悄悄的说:“我看着是有点像,要不然我去找徐医生说下!我猜八成,这个人是得了抑郁症,万一想不开自杀,就怕家属来闹。”

“我看还是说下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监视林清榆的保镖,听到后很快就将林清榆的事,汇报给了住在楼上vip病房的江裕树。

十五楼整层,都已经被江家包下。

江裕树渐渐接手江氏集团了,已经渐渐在新闻媒体前露面。

这么多年江氏集团继承人销声匿迹,如今再次出现大众视野,在网上已经掀起不少的风声。

江裕树第一次下厨之后,突然对做饭的这件事感了兴趣。

左手边是林清榆做的点心,右手边是王赴让人买来的菜谱。

江裕树正看得认真,伸手去拿点心。

王赴在身边提醒着:“少爷,您已经全都吃完了。”

江裕树看了眼,果然…被他吃的只剩下碎渣。

“少爷,您看这些是打算学厨艺。”

“那你以为我是做什么?”

王赴还真是感到意外。

“是为了清榆小姐吗?”

好像是的。

他想着自己这副模样,没有人会喜欢一个瘸了双腿的男人,他就想着要是清榆会喜欢上他做的饭,以后他可以给她下厨做饭。

江裕树不知为何,嘴角不自知的勾起了一抹弧度。

看看他现在在做什么?

他像极了,一个千方百计用手段,想要去勾引她的不法之徒。

她现在还小,做这些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

“少爷。”保镖从外走进来。

江裕树:“说。”

保镖很快将他听到的一字不差的告诉了他。

江裕树凝起了眸子,眉目间隐隐散发着戾气,“她在林家过得就是这种日子?”

“少爷,要不然我们让清榆小姐住进隔壁的病房,也免得闲杂人来打扰。”

江裕树:“会不会太过刻意?”

保镖:“林小姐过两日就能办理出院。”

王赴思量了下说:“清榆小姐现在情绪不稳定,倒不如想想该怎么样,让清榆小姐能够好受些。”

“你有好的办法?”

“清榆小姐喜欢画画,想必也是喜欢看画展,我记得不久后,爱德华先生会来帝都开办画展。”

爱德华是国际上最有影响力的画家,曾经的一副‘灰烬’拍出了五千多万美金的高价。

画展一年一次,分别都会在不同的地域开展。

展览的票,更是一票难求。

江裕树搭在轮椅上的手指有节奏敲打着扶手,“沉枫,联系爱德华…最好是在今晚之前必须将票送到。”

“是,我这就去办。”

这次举办画展的合作方正是江氏集团。

拿到几张票,并不难。

江裕树做事向来讲究效率,三个小时不到,很快国内的工作室,就已经派人将票送到了静安私人医院。

林清榆拿到了两张票,有些不敢相信,“你说这票是给我的?”

对方的工作人员,是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脸上露出职业的微笑说道:“是的,林小姐。我们在IS上抽取了五名爱德华先生的粉丝。你很幸运的被我方工作室抽取,同时还有一份爱德华先生的亲笔签名照的画册,从84年为止,他本人的画,都被制定成了画册,也是这次的奖品。”

林清榆真的不敢相信,简直就跟做梦一样。

爱德华沃兹,曾是母亲最喜欢的画家,就连妈妈都不曾去看过他的画展。

林清榆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那种惊喜是难以言喻。

“清榆小姐,到时候一定要到场,说不定还有意外的惊喜。”

第68章到底还有什么…是属于她的

林清榆眼里出现了亮光,“我能知道什么惊喜吗?”

爱莎:“清榆小姐,到时候就知道了,另外张票,还可以邀请您的朋友一起去看。”

林清榆手里拿了两张票,一本价值不菲装订的画册,上面还有爱德华的亲笔签名。

林清榆身边没有朋友,多出的一张票也不知道给谁。

忽然,她想到了,那个人。

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跟她一起。

晚上九点,晚风拂来。

15楼病房。

江裕树正在视频会议,未关上的房间门,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清榆小姐,请你稍等,少爷正在开会,很快就好。”

林清榆:“既然他在忙,我就不打扰了。王叔,请您把这张票交给他。”

王赴看到这张票,笑了笑,倍感到一丝意外。

林清榆不知道她来得不是时候。

她正愁不知道怎么开口,把手里的票给江裕树,正好麻烦让他转交。

这时里面的沉枫手里抱着笔记本,从里面开门走了出来,“清榆小姐,江总会议已经结束,您可以进去了。”

林清榆手上的票紧张地捏住了一丝褶皱,她没想到,还有其他人。

江总?

他姓江?

林清榆走着神。

沉枫喊了声:“林小姐…”

林清榆很快地清醒过来,踌躇着还是走了进去。

他像是刚结束,整理了手上的文件,将文件放在一边,清墨般的眼眸看着她,些许是他在忙,他的眼里有些疲惫。

江裕树放下挽起的袖子,将小臂上的刺青遮住。

“听说你有事找我,有什么事吗?”

“站着做什么,过来坐。”

林清榆走过去,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我就是过来问问你,一个星期后,你有空吗?我想邀请你去看画展。”

她拿出那张票,“如果你不方便,也没关系的。”

江裕树:“好啊!只要你的事,我不会拒绝。”

林清榆没想到他会答应。

“你住哪?到时候我派车过去接你。”

林清榆连忙地说:“不用接我的,我们直接在展览艺术馆碰面就好。”

“江裕树点头:“好。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江裕树微笑着说:“只不过,要麻烦你照顾我了。”他看了眼自己的双腿。

林清榆:“怎么会麻烦,这么多天在医院都是你让人照顾我,这次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江裕树像是在思考什么,他点了点头,“那我们一个星期后,不见不散。”

“嗯,不见不散。”

林清榆将票,交给他后,就离开了。

王赴送她进电梯。

病房内,王赴回到病房,见少爷还看着那张展览票,“看得出来清榆小姐,心情不错。也并不在乎少爷的腿疾,少爷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清榆小姐真相?”

江裕树墨澈双眼里笑意温柔,“她向来都很聪明,又怎么会猜不到。”

“沉枫,将二十五号的会议全都推后。”

沉枫:“好的,江总。”

两天后,林清榆很快办理了出院手续。

司机将她接回到了林家。

她走进门,果然吴妈还是没有回来,家里多了个陌生的面孔,是个五十几岁的妇人,是新来的保姆。

“小姐你回来了。”

林清榆淡淡应了声,“嗯。”

此时楼上传来了声音。

“你好坏啊!我的腰都快断了。”

“这不是准备带你出去逛逛,来弥补我的小宝贝儿。”

林清榆看着姜曼手里提着**款的包包,挽着林海生的手臂,从楼上走下来。

姜曼看到林清榆很快收敛住了,拍掉那只不安分的手,“清榆…你出院了?正好我要跟你爸爸出去逛街,要不要给你带什么?”

林清榆面无表情的说:“不用了。”随后又喊了声,“父亲。”

林海生冷淡的‘嗯’了声。

两人准备出门时,林海生在她面前停了下来,冷厉的目光盯着她,“跟陆勋吵架了?”

林清榆惊讶,他怎么会知道?

林清榆支吾的说:“没…没有。”

“最好是这样,回来就安安分分的继续读你的书,别又出去给我丢人现眼。”

“兴趣班的课程,这几个月丢下的给我补回来。书不会读,这些也学不好,走出门别人只会嘲笑我林家生了个废物。”

林清榆低着头:“我知道了父亲。”

汪梅:“小姐,该吃饭了。”

林清榆直接上楼,没有搭理。

汪梅没被搭理,不屑的低估说了声:“跟个聋子似得,不吃我还不惯着你,爱吃不吃,我自己吃。”

一回来就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看到桌上熟悉镶嵌粉钻**款的钱包,林清榆惊喜的上前打开钱包,夹子里没有看到钱包,就将里面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身份证,学生证…银行卡也都在,除了那张照片不见了。

林清榆拿起身份证看了眼,身份证是崭新的,还有银行卡不是以前的卡号,这根本不是她原来的东西。

“我要这些有什么用!”林清榆挥掉了桌上所有东西。

她不知道回到这个家还能在做什么。

她身边唯一最重要的人,都被陆勋夺走了。

现在除了这个空壳的房子,还有什么是她的,到底还有什么…是属于她的!!

房间里灯亮了一夜。

林清榆缩在墙角抱着双腿睡了一晚。

迷迷糊糊地睡着,也感觉不到任何饿意。

要是吴妈在,一定会哄她,让她好好吃饭。

看着她这副样子,吴妈也会伤心。

吴妈不在了…她连唯一关心的人都没有了。

翌日清晨,林清榆听到外面微微吹过的风声,颤着眼帘,恍然醒了过来。

看到外面刺眼的阳光,林清榆扶着身边的床桌站了起来,双腿麻木,险些又摔下去。

挺着发软的双腿走去浴室,看着镜子上的黑眼圈,满眼的憔悴,像是不知被谁打了一拳。

撩开衣服,腹部的伤口已经脱痂长出了新的皮肤组织。

林清榆给自己化了淡妆,掩去憔悴的面色,扎起长发,收拾了东西,背着包就下了楼。

收拾好才七点半。

等下了楼,林清榆注意到了,披散着长发,穿着帝云中学校服坐在沙发上的人。

这背影神似白玉书。

汪梅泡了杯茶过去。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