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噎住。
“梁锦岁，”他低头轻轻咬了我的耳朵，“连夜卖房辞职买机票，你逃什么？”
我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猫，一个猛力推开他：“什么叫逃？我是自由之身，想走就走，有什么必要逃？你让开，我要登机了！”
“你怕是走不了。”
他的脚步未动，深邃的眸子凝着我，一个手势，许毅从旁边走了过来。
“太太。您还欠了公司九个零的违约金，无法辞职。”
我看着他手心闪闪发光的金卡，简直要被气笑了：“许毅，你开什么玩笑？我是什么高尖端人才会跟公司签这种合约？九个零？这个钱可以买下这破公司了！”
“如果没有办法补上这笔钱，那么太太您不能离开桐城。”
“……”
“这是合约，有太太您的亲笔签名。”
“你这是什么智商，这种卖身契也会签？”陆时川修长的手指捻过上面的签名，“梁锦岁，以后签合约，记得擦亮眼睛，不然被卖了还要帮着数钱。”
“你！”我深吸了口气，什么合约不合约的，陆时川想要对付我，一根手指就够他玩的！
“我不喜欢不明不白。”陆时川的眸子轻轻眯起，像是想从我脸上看出朵花儿来，“告诉我答案。答案让我满意了，我就撕了这份合同。”
答案。
什么是答案。
心尖儿狠狠颤抖。
胸腔的钝痛让人无法呼吸。
我的答案，永远不会让他满意的。
“哑巴了？”陆时川伸手掐住我的下巴，目光湛湛的逼人，“为什么离婚？理由。”
我蠕动了一下唇，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梁锦岁，想清楚，好好说话。不是每一次，你都有机会的。”
“我都已经说清楚了啊。不就是豪门生活无趣得很，压力又大，我也没以前那么喜欢你，就不想过下去了。想离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深思熟虑过了！”
我听到自己灵魂出窍的声音快速接上，慢一秒，都怕自己泣不成声。
“陆时川，我不爱你了。你不至于放不下还死缠烂打吧？”
陆时川当然不是放不下的人。
他脸色沉沉地看着我近乎半分钟，转身就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像是被抽空了，靠在大理石的大柱子上，强忍着没让眼泪流下来。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桐城，怎么回房，我只感觉到已经断裂的人生再崩塌了一次。
看着天色黑了又亮，坐到天明。
机械地洗漱，上班，一天工作下来不止了无睡意，还没有饥饿感。
不想睡，不用吃，我大约是登仙了。
下班点，组长拍了拍手：“今天我们组给陆总接风，豪华海鲜加‘黄金贵族’KTV……”
我的太阳穴突突跳跃，正要开口，组长的声音压过来：
“谁请假谁早走谁买单。”
我乖乖地闭上嘴巴。
办公室里的女生打了鸡血似的开始约美容店，服装店，到达聚餐地点的时候，全然成了一个小型的宴会场。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素色连衣裙加平底鞋，着实敷衍了些。
“梁锦岁。”“公司之花”何妍在我面前站定，“你能不能尊重一下‘颜禧’的档次？买不起礼服的话，租也可以啊。”
我看着她呼之欲出的胸口，勾了勾嘴角：“怎么夜店风代表餐厅的档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