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我行乞时收留了一个落魄败家子。

好不容易等到他飞黄腾达,我却惨遭杀害。

变成魂体后,我心心念念要找到杀人凶手。

他说,「没用的,杀你的人,我们得罪不起。」

一转身,他就穿上了别的女人为他缝制的新衣。

我气得差点没活过来,跟他说:“你是个白眼狼,我的鬼魂要缠你一辈子,不让你好过!”

后来,我大仇得报,而他真的疯了。

......

我倒挂在门梁处,视线与开门想偷溜的江予礼对视个正着。

「啊!」

「鬼吓人吓死人的懂不懂!你不是说你去别的地方逛逛吗?」

江予礼拍着胸口,缓解被我突然出现吓到的窒息感。

我飘到地面上,冷笑一声,「怎么?中个进士了不起是吧?当翰林了不起是吧?不好好学习,小心被人家踩下来!」

江予礼不服气地回道,「请注意,是状元,一甲进士。」

我白他一眼,「那也是亏了我,若不是我日日盯着你,当年考试前你恐怕都还要去找街头俏寡妇打情骂俏一番,误了时辰!」

他立刻一副抓住我辫子的样子,兴奋道,「终于露出尾巴了,看你对我那小气样,分明就是个醋坛子,喜欢我就说喜欢我,我又不会笑你,偏你还嘴硬不肯承认。」

「梁小苗,咱俩虽然已经不可能了,但你若现在投胎,哪怕我16年后已娶妻,那也可以纳你为妾。」

「咱俩还是能把这前缘续上的,也算是不枉费你为了能天天看到我,迟迟不肯投胎的痴情。」

看他眉眼含笑的浪荡模样,我气得呸了他一口,「真能给自己戴高帽,我是监督你,以防你沉迷女色,忘了答应我要做个好官!」

他看我气急败坏,又故意道,「行行行,看你对我一往情深的份上,我现在就回房研究学术,一心只读圣贤书。」

我懒得和他争辩那些有的没的,看他乖乖拿起书本才飘到树上盯梢,以免他又偷溜出门。

江予礼这人吧,少一刻不盯着都不行!

要不是念着江员外每旬布施的恩德,我当年才不会收留这流露街头的败家子。

可不管怎么说,我在死之前,也确实和他有五年相依为命的情谊。

变成魂体后第一个念头就是飘回家找他,谁知竟在街头看到他和张寡妇两人打情骂俏,身上还穿着人家特意为他缝制的衣衫!

那一刻,我心里隐隐有些失落,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说的喜欢。

我只想知道,他看到我尸体的时候,会不会有一丝伤心。

会不会继续履行当初应下的承诺,高中后给我一大笔钱,做个好官。

他是否是好官还要时间验证,但钱确实给了。

我下葬那天,他足足烧了一晚上的元宝、纸钱。

邻居们来吊唁,抽泣哽咽地让我一路走好。

唯有他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更让我奇怪的是,他放进火盆的纸钱,总是有雨滴状的水印。

后来,他知道我羡慕有钱**身上的熏香味,又隔三差五地给我烧香料。

别说,还怪好闻的,点燃后有奇异的香味!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给地府增加不少财政收入,和其他鬼相比,我偶尔还能现显真身。

我死了以后,魂体可以在江家随意飘荡,哪哪儿都去得。

却唯独挨着江予礼卧房的那间小屋进不得。

也不知他从哪里寻了个牛鼻子老道,在小屋门上贴了黄符。

我每每靠近,都被吓的灵魂颤栗。

我问江予礼,是不是在里面金屋藏娇,不想让我看到。

他笑着跟我说,「对啊,你现在这副样子,又不能给我暖床,我为何不能再寻良人。」

我自然是生气的,但确也没看到有女人从那小屋出来过,便只是有几分怀疑。

倒是江予礼,他每隔几天就会进次小屋。

出来时,或颊带泪痕,或双目充血,偶尔甚至血染儒袍,倒像是跟谁大战了一番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