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音沈诉 第6章

上午,战士们正进行每天的训练,扎西卓玛就跟着父母又来送东西了。

部队有严格的规定,不能拿群众的一针一线,可架不住扎西卓玛父母的热情,炊事班也会回赠一些自己种的菜。

落音正坐在机关楼门口的台阶上看风景,扎西卓玛就跑了过来。

她回过神,慌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卓玛,以后要悄悄的叫我,不能让别的叔叔听见了。”

扎西卓玛歪歪头,很不解:“可捉迷藏游戏不是结束了吗?那个军人叔叔找到姐姐了。”

落音呃了一声:“……现在是姐姐和叔叔一起玩了,所以卓玛还是要继续保守这个秘密。”

扎西卓玛依旧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而后从胸口拿出一块糌粑递过去:“姐姐,这是阿妈给我的,你吃吗?”

落音摸了摸她的头:“姐姐不饿,你吃。”

扎西卓玛咬了一口,含糊地又问:“姐姐,为什么你总是穿这么少?不会生病吗?”

落音低头看着身上依旧崭新的秋常服,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远处,打从扎西卓玛过来后就一直暗暗看着的沈诉瞳孔收紧。

照扎西卓玛刚刚的行为看,落音就在那儿……

思绪清明了瞬,他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荒唐,可又不得不信,还带了丝期盼,期盼着落音英灵的存在。

沈诉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迈腿走了过去:“卓玛。”

扎西卓玛转过头,礼貌地叫了声:“叔叔。”

落音抬起头,才发现他的目光好像在自己这边。

沈诉抿抿唇:“蓁蓁,你一直都在我身边吗?”

听到这话,落音神色微滞,他这是在问自己?

犹豫片刻,她看着扎西卓玛说:“卓玛,帮我告诉叔叔,说我一直都在。”

扎西卓玛疑惑地眨眼,这两个人不是就在这儿吗?为什么还要自己来传话。

但她还是照着落音的话回答:“蓁蓁姐姐说她一直都在。”

沈诉心跳一顿,只觉胸膛被狠狠砸了一下,说不出的感觉从心间荡开。

落音一直都在,她一直都在……

“杨永的手术,是你告诉卓玛,然后卓玛按照你的话说的吗?”他又问。

落音点点头,扎西卓玛也点点头。

沈诉情绪好像一下就上来了,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只说:“爷爷……很想你。”

听见他提起爷爷,落音目露哀伤:“我知道,但是我现在没办法……”

顿了顿,又看向扎西卓玛:“卓玛,把我的话重复给叔叔听。”

扎西卓玛咬了口糌粑,一边叫着一边点头重复她的话。

“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希望你能替我打个电话给爷爷,替我向他道歉,是我不孝,没能替爸妈孝顺他,还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甚至连再见都没机会说……哥,我也对不起你,结婚的事是我太任性,伤害了我们之间本来单纯的感情,我没有其他的心愿,只希望你尽早回去,替我好好陪着爷爷,找一个你爱的也爱你的女人结婚。”

听着扎西卓玛磕磕绊绊转述的话,沈诉顿觉心脏好像都被揪起来了一样,痛意不停地加重。

结婚……

从知道落音牺牲,签下两人的离婚报告申请那一刻开始,他就没了结婚的念头了。

紧握的手缓缓松开,沈诉眼眸渐深:“蓁蓁,其实我……”

话还没说完,一声从远处传来的枪响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