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晚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经过深巷,被一群流氓跟踪,她回过头,陆景琛就在她的身后,默默地送她回家,夜晚的路灯把他们的身影拉的很长,相互交缠,密不可分。
她对他说,陆景琛,我喜欢你啊。
在机场的时候,陆景琛抱着她,人来人往,他低头在她的眉心落下一个吻,跟她说:慕晚晚,等我娶你。
再后来,她真的穿着婚纱,怀着期待嫁给了陆景琛。
男人穿着白色西装,站在红毯尽头风度翩翩对着她伸出手,在她耳边轻声叫她的名字:“晚晚……”
他们在众人的祝福之下接吻。
陆景琛地笑容和高中她第一次路过他教室地窗前看的的一样。
是照亮她黯淡世界里唯一的光。
一晃已经七年了。
慕晚晚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张她喜欢了一整个青春地脸。
男人的脸有些冰凉,触感很真实。
好奇怪啊。
这三年,她从来没做过这么真实地梦。
“慕晚晚,你摸够了吗?”
男人低沉冷漠地声音在早晨格外的清晰,慕晚晚刷的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看清楚了自己眼前放大的俊脸。
这张脸,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
陆景琛,他们怎么在一张床上?!
慕晚晚刷的一下子坐了起来,条件反射地伸出脚,想要把身旁的人踹下去。
“姓陆的,你怎么在这里?!”
洞悉了她动作地陆景琛翻身下床。男人穿戴整洁,除了微皱地白衬衫和裤子几乎看不出什么。
“慕晚晚,这话应该我来问你吧?”
陆景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底带着淡淡地嘲弄:“昨晚对我又亲又抱的,你该不会以为用这样低劣的手段就能叫我改变主意了?”
“陆景琛,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慕晚晚的好心情全无,虽然三年前就知道面前的人到底是什么东西了,但还是不免被气到,她为自己辩解,“我昨晚只是喝多了。”
眼前的人早就非彼时人。
“说实话,你的吻技真的很烂,还没有我花钱买的鸭会伺候我呢。”
昨晚的事情慕晚晚记得不大清楚了,只是隐约记得她好像亲了陆景琛。
造孽,真是喝多误事啊。
“喝多了?”
陆景琛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他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衬衫。
很显然不相信慕晚晚说的话。
“那慕小姐现在清醒了吗?清醒的话,我们就来谈谈离婚的事情。”
慕晚晚低头发现自己的衣服完好无损,眼底滑过一抹自嘲,她踩着拖鞋,坐到了陆景琛对面,不客气地讽刺道:
“陆先生看来很喜欢那个小明星啊,刚回国追我到酒吧就是为了离婚?”
“慕晚晚,你觉得我们除了离婚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好谈吗?”
陆景琛理所当然的反问。男人冰冷的语气像是一把刀子一样,杀人不见血。
他挽起袖子,露出自己地手臂,整个人看起来矜贵又优雅。只是露出的皮肤比女人的都要白,甚至能够看到皮肤下青色的血管。
慕晚晚不以为意地笑了,她支着下巴,漫不经心地开口:
“成年人来酒吧这种地方,当然是干点成年人该干的事情喽。我以为陆先生是因为这个来的,毕竟你那个小白花一样的新欢,那身板看起来就像是要死在床上一样。”
她用口型无声说了三个字。
“住口!”
陆景琛脸上有些愠怒:“别拿你和她相提并论。”
“这就护上了,看来是真的很喜欢呢。”
慕晚晚向后一靠,啧了一声:“昨晚都那样了,你还为她守身如玉,如果你不是我老公,我都要夸你是柳下惠了。”
她身体前倾,凑过去和陆景琛对视,笑容带着几分揶揄:“昨晚有感觉了吧?”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被气得低声咳嗽了几声,胸膛剧烈的起伏。
陆景琛是天生地冷白皮,皮肤带着一种病态的美和锋利。
特别是他那双本该含情脉脉地桃花眼,无情地时候,像是结了冰的寒潭一样,由内向外散发着冷气:“慕晚晚,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为什么不签字离婚?三年了,你还没有认清楚真相吗?我不喜欢你了。”
男人冷漠地质问。
“你人都不来我为什么要签字?要提离婚也得是本小姐给你提离婚。”
慕晚晚笑着反问,她微微上挑地丹凤眼带着若有似无勾引的意味:“想我乖乖签字了好成全你和那个小明星吗?陆景琛,你想的美。”
“你喜欢的那个小明星这辈子都只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小三。”
陆景琛倏然起身,捏住了慕晚晚地手腕,力气大的几乎要把她的手腕捏断一样。男人眼尾狭长,近距离看显得更加的无情,男人声音里带着几分狠厉:“慕晚晚,你贱不贱?”
“放开!”
慕晚晚用力想要抽出自己的手腕,却没有办法。
她心底蹭的冒出一股火:
这三年被冷落和嘲笑的一直都是她,凭什么她现在要乖乖给陆景琛小情人让位?
明明是陆景琛一句话都没有就爽约,从她的世界消失的那么干净,现在却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质问她?
他凭什么?
慕晚晚一点点抽出自己的手,毫不避讳地和陆景琛对视。
“陆景琛,彼此彼此。你不也朝三暮四吗?”
陆景琛起身,摸出自己口袋里的手帕,狠狠地擦了擦自己的手心,嫌弃之情溢于言表。他斜睨着慕晚晚:
“慕晚晚,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伶牙俐齿。三年前是你主动答应这场商业联姻的,从头到尾不要脸凑上来的人是你,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话?”
“我以为慕家大小姐有多心高气傲呢,当年我表现的那么明显没想到三年了对我还不死心。”
男人无情地话语,像是一个个巴掌落在慕晚晚的脸上,把她的自尊狠狠地踩在地上,肆意践踏。
她缓缓地起身,咽下了自己一肚子的苦涩连同这三年的每一点点期待。
原来曾经他们的陪伴和她三年的等待在陆景琛的眼里像是街边的垃圾一样不值钱。
她低低地笑了,眼尾发红,却挺直了脊背,低声喃喃着:“是啊,谁叫我这么喜欢你呢。当初你说要娶我,我就费心思嫁给你”
慕晚晚突然伸出手,抓着陆景琛的衣襟,唇故意擦过他的下巴,在他耳边低声呢喃,语气格外地暧昧:“陆景琛,我遇到过那么多人,他们都比你好,但是只有你这么伤害我……”
“你说的对,我就是贱骨头。看到你的这张脸我就走不动路了。所以,只要能看到你,别说是守活寡三年,三十年也无所谓了。”
她眼神一片清明,看着面前的男人,五指用力地抓着他的衬衫:“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陆景琛低头看着他。男人天生含情脉脉的桃花眼,看什么都很专注。
“明知故问。”
慕晚晚开口:“我可以离婚,只要你告诉我,为什么三年前你一去不回,违背约定?”
“有什么为什么,”男人身上带着淡淡地檀木香水的味道,叫人忍不住上瘾,但他的声音却那么的冷酷无情,“逢场作戏而已。慕小姐不会这都不懂吧?”
“逢场作戏?”
慕晚晚嗤嗤地笑了,笑地眼尾发红,她抓着陆景琛衬衫地手越发的用力,指尖泛白,另外一只手却攀着他的肩膀,仰头,轻声说:“既然得不到你的心,结婚三年了,那我得到你的皮囊也不亏啊。你身材这么好,我睡到你也算是赚了。”
“那你现在跟我睡一晚,我们离婚,怎么样?”
“陆景琛,你不是很会逢场作戏吗?谈风月这种事情应该很擅长吧?嗯?”
她说着,整个向着陆景琛倒去,一副柔弱无骨地样子,眼中带着直白的欲望。
陆景琛毫不留情地推开了,慕晚晚猝不及防地摔倒了沙发上。
男人转过身,仿佛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
“慕晚晚,你真叫我恶心。”
他说完,毫不留情地离开用力的关上了酒店地门。
坐在沙发上的慕晚晚像是失去了全部地力气,滑座在了地上。
苍凉地笑声从她的嗓子里溢了出来,一瞬间她像是饱经风霜地老太太一样。
笑着笑着,慕晚晚仰头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真没出息啊,慕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