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余光瞥见一道越靠越近的人影，为了避免谋算曝光，王清绮扣下手机，冷冷回头。
“姐姐，”傅砚辞弯腰，“录制开始了。”
王清绮上下打量他，忽然冒出个猜测。
难不成是因为他？
之前做节目背调，没有查到傅砚辞，现在却突兀地出现。
傅砚辞可是个大忙人。
他在上学期间进行创业，名下的无人机公司，已经走完两轮天使投资。
坊间传闻，极有可能去纳达克斯敲钟。
不行，得试探一下。
王清绮凝眸，半认真地调侃：“看来你对上市很有信心，居然在这个节骨眼跑来恋爱综艺。”
这话是明晃晃的试探，传到傅砚辞耳中却是赤裸裸的关心。
“不用担心，已经跟红杉资本敲定合同，”他耳垂泛红，连带脸颊也烧起来，“没想到姐姐一直在关注我，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
脸红个泡泡茶壶。
王清绮不再听后面的话，侧过身体，哒哒回信。
【可以接触，尽力拿到最大的份额，如果能将徐家或傅砚辞，一起踢出局最好。】
她喜欢吃独食，更喜欢独掌话语权。
见状傅砚辞落寞垂头。
节目组发给大部分嘉宾的集合时间是九点，抛开收到提前一小时集合的王清绮，以及迫不及待、早早赶来的傅砚辞。
其他嘉宾在八点四十抵达。
主持人王生生最先到达，然后是曹居澜和许清如，等到古丽华也拖着行李箱赶来，徐燕如三人才姗姗来迟。
“哎呦！行李箱好重，屋里的人出来帮忙拿一下！”
门外传来不客气的命令。
王清绮扭头，透过客厅的落地窗，看见站在庭院内的三人。
徐燕如一身小白裙，柔顺的黑发披在两侧。
身旁站着一男一女，两人都大包小裹，分外狼狈。
只有她干干净净，什么东西都没有拿。
她走到门口，轻声细语地询问：
“大家可以帮忙拿下行李吗？我们有些拎不动。”
为了面上好看，屋内的嘉宾们准备答应，却听见一声嗤笑。
“噗——”
王清绮拄着下颌，发出冰冷嘲弄。
林导顿生不妙，她打算做什么？
别乱来了！
在第三位投资商进场前，节目组经不起她祸害。
林导疯狂给王清绮使眼色，王清绮却全当没有听见。
你们请我来当下头女。
既然如此，便要承担好后果。
请神容易送神难。
这是她给节目组上的第一课。
“你口中说着拎不动，手里却什么都没有拿。”王清绮语气玩味，“究竟是拎不动，还是不想拿，害怕破坏精致妆容？”
被她这么一说，屋内嘉宾们纷纷注意到徐燕如空空如也的手掌、干爽无比的妆容。
再将目光放远，也能看到庭院内大汗淋漓、拼命往屋里蹭的其他两人。
人们表情瞬间微妙。
——踩着同伴当朵温柔解语花？
吃瓜多年、精通大小茶艺的弹幕迎来一波高潮。
刺激。
太刺激了！
节目还没有正式开始，便有人直接开撕。
林导本想出声阻止，他实在怕了王清绮的臭脾气。
副导演却通过实时监控，发现热度加速狂飙。
“......”
林导默默坐回去。
撕，狠狠撕！
只要不闹出人命来，随便你们撕！
徐燕如的反应不慢，脸色变得苍白，身体摇摇欲坠。
她要是演戏的时候也这么优秀，估计不会跑来恋综寻找存在感。
王清绮冷笑，猜到她后续的反应。
“清、清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徐燕如磕巴询问，面上的恐惧掩饰不住，“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也会参加，早知道你来，我便不来——”
王清绮粗鲁截断：“都是千年的狐狸，你搁这儿玩什么聊斋。”
她径直走向对方。
九头身的高个大美女，将矮小纤细的徐燕如，压得存在感稀薄。
“节目组有在合同上写明嘉宾。”她表现出夸张的吃惊，“难不成他们故意给你穿小鞋？”
“不可能吧？堂堂徐家大小姐在自家投资的综艺中被穿小鞋，传出去简直像个笑话。”一句话被怼得徐燕如说不出话。
她企图辩解：“我比较粗心大意，没有关注过这些——”
“大小姐，我劝你别说了。”王清绮打断，“现在的网友人均福尔摩斯。你多说一句假话，将来便会遭到成千上万的反噬。”
她指着不远处的摄像头，意味深长道：“舆论有多么可怕，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当初你可正是靠它们上位的。”
这三番五次的赤裸挑衅，徐燕如立刻意识到“垫脚石”脱轨。
她本能威胁：“王清绮，你在做任何不理智的事情前，最好先考虑到母亲。她心脏不好，你应该不想她再次被你气到住院吧？”
“那是你的亲妈，用自己亲妈的安危威胁别人？”王清绮翻白眼，“你别太离谱。”
她嘴贱地补了句：“或许对你而言，亲妈比不过养母。养母实行快乐教育，亲妈却会强迫你接受淑女教育。”
徐家的教育很离谱。
家中女儿不光要精通琴棋书画，至少学会五门外语，同时得擅长交际舞、懂得公司的运转流程，对投资金融外联等领域略知一二（所谓‘略知’要达到能和专业人士对话的地步）。
然后，最离谱的地方来了。
这些教育不是为了培养继承人，是为了培养名门儿媳妇。
这简直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
这种“六边形战士”，哪怕自己创业也能走上一条通天路，却要被迫成为别人家的儿媳妇。
承受废柴丈夫每日出轨，婆婆指指点点，公公一日复一日地无视。
非常难评！
被准备戳中心事，徐燕如下意识往后退，右脚却不慎踩空，身体紧跟着往下跌。
“小如！”
耳后传来惊恐的喊声，身体急速失重，徐燕如挥舞手臂，尝试自救。
节目还没有开始，她决不能倒在这里，绝对不可以！
一只纤细的手臂搂住腰肢，清冷的乌木沉香传来。
徐燕如扑在温热的怀抱中，注视着女人紧致的下颌线，一阵恍惚。
王清绮眼看徐燕如自己往后摔，伸手将人拉回。
倒不是她圣母，而是——
两人站在台阶上说话，距离贴得无比近，远处的摄像机还开着。
徐燕如要是摔下去，估计又是#惊！假千金公然推到真千金#的黑热搜。
她这倒霉蛋又要被拉出去臭骂。
王清绮捏住徐燕如的下巴，“下回再耍这不值钱的招数，用不着假摔，我来帮你真摔。”
“我是个好人，愿意助力每一份梦想。”
她的语调很低，勾着悱恻的缠绵，却吓得徐燕如脊背发凉。
“放开姐姐。”
“放开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