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和裴川这场关于离婚的拉锯战会持续很久,至少到我们把彼此折磨得遍体鳞伤为止。
但是没有。
在裴川又一次摔门而出,我累得在沙发上倒头就睡的夜里。
十八岁的我穿到了我身上,我成了一个飘在她身边的灵体。
再睁眼,我看见自己那双永远布满阴霾与暗沉的眼睛散发光亮,清澈通透令人恍惚。
[你是未来的我吗?]
十八岁的我打量了我许久,似有叹息,[这些年…是不是过得不太好?]
这是她来到这里的第一个问题。
也是唯一一个问题。
我愣了下,无暇顾及此时的我在她眼中是什么状态,一种异样又强烈的情绪直击心门。
[你没有什么别的想问了吗?]
[别的?]
[别的,比如……裴川。]
那个在现在的我和彼时的她生命中都极其重要的男人,或者说,少年。
我以为她会很在意他的,就像我一样在意他,在意到罔顾了自己。
她却好像,更在意我一些。
[你们结婚了。]
她这才拿起茶几上我们强演恩爱的照片,又拿起一旁的离婚协议。
[马上要离婚了。]
[我早就看见了。]
早就。
但仅此而已吗?
她冷静洒脱得不像一个十八岁的少女,也不像现在面对感情优柔寡断的我,我一时竟不知该怎么接话。
良久,我问了她一个困扰我许久,也困住我许久的问题。
[你觉得,我应该和他离婚吗?或者说换做你——]
[会和他离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