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你是想说因为遇到了小偷,所以那天你回去给妹妹做饭的时间就延后了吧。”我总结了一下林意所说。

林意点了点头,眉头微微皱起,一边回想一边说:“我回到家时,太阳已经快当头照了。每次我回来,妹妹都会迎上来,那天没有。我在厨房时看了眼房间,妹妹地被褥已经叠起来放在炕稍了。我一边放下剩下的菜叶,一边喊妹妹的名字,但却没有回应。喊了两句后,我又来到院子喊了喊,妹妹也没应声。”

“会不会因为你那天回去的比平时晚,所以妹妹担心你,出门找你了?”我猜测道。

“都怪我,不就几个铜板,被偷就被偷了,要不是去追那小偷,也不可能回来晚。”林意自责道。

“很多事并非我们能够预料到的。”我叹了口气,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林意:“你继续说,接下来发生什么事了?”

“察觉到不对劲儿,我跑回房间查看,房间里有个木柜子,平日里我打工和卖菜赚的钱,都会放在那里面。我还以为家里也招了贼,赶紧查看,发现铜板还在,有几块值钱的碎银,还是父母出事前留在家里的,也在。我数了数,就少了两个铜板。”林意停顿了下,仰头看向我说:“我怀疑妹妹饿了,拿了铜板去买早餐,就插上门追了出去。我先去了最近的早餐铺,里面的伙计说没见过妹妹,接连问了几家,都说没看见。”

“没人看见过林音?”我皱起眉。

“出了巷子,那条街上的人有看见妹妹路过的,说是朝当铺那边走了。”林意抬手指了指方向,说道:“可我过去找,并没有找到。后来的两天,我基本跑遍了南北城,也没见到妹妹得人影。”

“然后你就放弃继续寻找了?”我在本子上记下林意描述中的几个关键点,记完后看向林意问道。

“前几年,我父母说是去乡下探亲,人走了就没在回来。过了好久,有人来信说,他们很可能是在半路遇到劫匪了。这个学馆里的人,很少有父母或兄弟姐妹都平安的。突然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早上出门中午就横尸街头的,这些事并不少见,听得多了,也就麻木了。活着的人,还要生活,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

从小到大这种事我也听过很多,身边的亲朋好友,甚至邻居,常有类似得事件发生。这也是为什么警察局扩招,增加数个新部门,细分职责得原因。我叹了口气,对林意说:“我问完了,你可以回去继续上课了。”

林意抬手遮在双眼上方,微微仰头看了下太阳,紧接着说了句:“也快离馆了。”

看样子这家女子学馆并非以盈利为目的,只是象征性地针对每个学生得家庭情况收些费用,这些学生离开学馆后,都还要做别的事赚钱补贴家用。我对学堂内得教书先生淡淡一笑,点了下头,随后转身走了出去。

不知不觉天已经快黑了下来,从学馆出来后,我按照林意指得方向,走出巷子,沿着街边找到了林意说的当铺,这当铺门脸儿不大,正对着十字路口,左右两旁有杂货铺,有布店,还有个茶馆。

以前茶馆人声鼎沸,饮茶听评书一段时间内成了百姓最重要得消遣方式。如今,打眼看去,不见饮茶人,少了欢声笑语,显得极为凄凉。我走过去,坐在放在外面地小桌子前,叫来老板。

说是老板,只是年过七旬地老伯,支了这么一个摊,靠卖茶水度日。老伯留着长胡子,基本已经全白了,拿着水壶慢悠悠地走过来,放下碗,倒了半碗茶水,满脸堆笑地说:“长官,慢用。”

夏日炎热,说了一下午的话,的确口渴难耐。

我拿起茶碗,喝了口,就在老伯转身要离开时,我叫住了他,拿出画像递给老伯说:“画像里的人见过么?”

老伯放下茶壶,双手接过画像仔细打量,然后说道:“这不是......”

我赶紧放下茶碗,站起身有些激动地询问:“老伯,你知道画像里的人是谁?”

“不太确定,但有点像老王家那女娃子。”老伯又将画像拿远些看了看。

我从包里拿出小本子,翻到新的一页,准备记下来:“您说的这个老王在哪住知道吗?”

“具体我还真不知道,他好像不住在这附近,但隔三差五地会来这边。”老伯把画像放在小桌子上。

“那你知道他全名叫什么吗?”我稍稍有些失望,还以为马上就查到头颅身份了。

“他就说自己姓王,每次走到这儿,他都会在我这小茶摊坐会儿,喝杯茶。有时会跟我闲聊两句。”老伯努力地回想,然后说:“对了长官,画像里地女娃子好像住在这边。老王来这边是看看女娃子过得怎么样。”

“你是说这个女孩已经成家,搬到夫家这边了么?”我继续询问。

老伯摇了摇头,然后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好像是说被卖来这边的,给一户大财主家当丫鬟,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十分了解。”

虽然没具体查到头颅身份,也算有了些进展。我重新坐下身,老伯又给我碗里蓄满茶水,转身离开。

端起茶杯喝了口,我开始看本子里记载得调查结果。这些失踪人,是否跟南运河岸发现得三个头颅有关尚不知晓,三个头颅是否一个凶手所为,也不清楚。并不能排除三个头颅是三个凶手所为的可能性,只不过恰巧凶手们都选择把割下来得头颅扔进了南运河,又恰巧昨晚涨潮,三个头颅排着队地上岸了。

太阳已经落到了跟地平线平行地位置,稍稍露了个头,身边地云霞被染红。天快黑了,我收拾起小本子,一口喝完碗里的茶,用袖子擦了擦嘴,从兜里摸出一个铜元放在小桌子上,喊了句:“老伯,钱放这儿了。”

“长官喝茶不能收钱。”坐在椅子上的老伯站起身喊道。

我摆了下手,加快步伐去找吴勇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