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燕归温声:“您父皇。”

谢晏:?

燕归:“陛下忘啦?你我婚约,乃是先皇所指。”

谢晏:……

他磨了磨牙,朝燕归踏近一步,“无非是老头子不知道,你这燕家女儿表面上知书达礼,私底下竟是这勾栏作派。”

捏住了她的下巴,一字一顿,“你是进宫来做皇后,不是妓子。以后别再穿成这样,令人作呕。”

言罢一把甩开燕归,转身离去。

燕归不急不忙,往后一转,撇开床上撒开的桂圆红枣等,清出一块空隙,舒舒服服地坐下了。

嘴上说着她这是勾栏作派,令人作呕,刚才又是谁,看她那眼神那般火热?

“**!”

“**!”

外边急急进来两个女孩子,皆是满目忧色。

这是燕姣姣的陪嫁侍女,圆脸杏眼的那个叫妙意,瓜子脸柳叶眉的叫细语。

二人是燕宅中的家生子,与燕姣姣一同长大,又陪着嫁入宫中。

“这是新婚之夜,陛下怎么丢下**就走了?”妙意有点儿生气。

燕归扬了扬眉,他不走,我不得陪他睡觉么。

床下也就算了,床上演戏,我不会啊。

“可怜我们**,还特意为今夜费心了。”细语叹了口气。

燕归又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薄纱,笑了一声,“是啊,今夜我这么费心。”

穿这一身衣裳等待侍寝,并非魏国的规矩,而是一个“好心”宫女提点的。

燕姣姣怀着愧疚嫁给谢晏,一心想要让他高兴,所以她私底下悄悄去问谢晏的喜好。

这事传到了宫中某位妃子的耳朵里,她一番操作,便有个宫女把这衣衫献给了燕姣姣,说谢晏喜欢女人这么穿。

燕姣姣信了,也真这么穿了。

实在是个单纯的小女孩啊。

妙意愁眉苦脸地凑在边上,眼看着都要心疼哭了。

燕归抬手,捏了下她的脸颊,“把眼泪收一收,去,把青芜叫来。”

青芜,便是献上这衣衫的宫女。

妙意憋住了泪花,点点脑袋。

不多时,一个十六七岁模样的小宫女进来了。

才到跟前,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娘娘,奴婢知错!”

燕归顺着问:“你何错之有啊?”

青芜仍埋低了身子,“奴婢蠢笨,一心想要为娘娘做事,谁知误听了他人之言,以为那衣衫真能讨得陛下欢心,费了十两白银买下献给娘娘,不成想……”

没说完,她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燕归却是笑了。

书里她正是这么写的,青芜三言两语解释了原委,不仅没透露出背后主子,更是把自己摘了个干净。

燕姣姣生性纯良,听完解释竟也就没再怀疑,反而安慰青芜不要自责,还给了她十两银子。

只可惜,现在坐在这儿的是燕归。

这个世界的造物主。

“你哭什么呢,我喊你过来,不是要责怪你,而是要奖赏你。”燕归柔声开口。

青芜哭声一顿,满脸泪痕地抬起头,“奖赏……奴婢?”

燕归颔首,“是啊,若不是你寻来这身衣裳,陛下也不会夸赞我了。”

青芜一愣,夸赞?陛下怎么可能夸赞?

“陛下很喜欢我穿成这样,盯着我看了许久,还问我乐不乐意侍寝。”说着,燕归配合地红了脸。

顿了一下,又难过地叹了口气,“原本都要安置了,可都怪我说错了话,惹得陛下不快。”

青芜半信半疑。

燕归将右手腕上的翠玉镯子摘了下来,递给青芜。

边上,妙意见状大惊,“小……娘娘,这镯子可是夫人给您的呀!”

这镯子玉质鲜艳,如水般剔透,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青芜虽然眼热,但还是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娘娘,奴婢受不起……”

燕归却按住了她的手掌,“收下吧,今后若是打听到陛下喜欢什么,你尽管来告诉我。我喜欢陛下,希望陛下也喜欢我。”

青芜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接住了镯子,朝着燕归磕了两个响头:“多谢娘娘赏赐,今后奴婢也定当竭尽所能。”

燕归含笑点头,这步棋子安排妥当了,也便站起身来。

她还穿着那身薄罗裙,里边什么也没有。

从青芜的角度,可以看见她轻纱下的小腿,肤质细腻光滑如美玉,线条流畅而紧致。

蓦地,青芜的脸颊有些发热。

现在她开始相信,陛下是当真夸赞了。

不过为了确认皇后所言的虚实,退下后,青芜还和在殿内服侍的宫女对了一下。

“听说,陛下问了娘娘乐不乐意?”

“对呀,问了。”

“那陛下怎么走了呢?”

“当时娘娘提到了她的父兄,陛下的脸一下就黑了。”

青芜点着头,看来皇后所言不假。

没成想,竟蒙对了皇帝的喜好。

这事儿,她必须告诉那位!

-

另一边。

谢晏声势浩大离开,径直去了承恩殿。

这儿住着庄嫔袁妩,床上服侍还算尽心,近几日他都歇在此处。

谢晏到时,袁妩早已睡下了,听得传报,匆忙起来接驾。

她只穿了寝衣,衣领有些松垮,露出半扇削瘦的香肩。

谢晏眼看着,脑中却浮现出燕姣姣身着薄罗纱裙,款款行礼的模样。

比起庄嫔,她明显丰润多了。

“陛下?”

袁妩仰起脸。

谢晏见她眼眶微红,似是刚哭过。

他知道什么缘故,但还是问了句,“怎么哭了?”

袁妩垂下眸子,“妾身是为陛下高兴,陛下有了皇后,朝臣们就不会再催得陛下心烦了。”

她的回答,完全在谢晏意料之中。

他伸出手,“来。”

袁妩搭着他的手掌起身,问:“陛下今晚不是应该与皇后娘娘在一起吗?怎么来了妾身这儿?”

谢晏脑中晃荡着燕姣姣的身姿,随口回了句,“她不如你懂事。”

袁妩贴近他的耳畔,“陛下却喜欢折腾妾身呢。”

谢晏听得笑了一声,将袁妩打横抱起,走向大床。

宫人们识趣地退去。

红浪翻滚,谢晏扯开袁妩的衣带时,忽然说:“不如下回试试穿薄罗衫子。”

袁妩面上潮红,以为自己听错了:“陛下说什么?”

谢晏却不再言语,将她身子按了下去。

-

燕归睡了个好觉,翌日天色未明便起来梳洗。

新婚第一日,她要去给太后请安。

谢晏的生母钟太后是个极有本事的女子,从一介宫女开始,一步步成为先皇的宠妃,皇子的生母,最终辅佐自己的儿子夺下皇位,一跃升为尊贵的太后娘娘。

谢晏登基不足半年,后宫无后,一概事宜皆由钟太后把持。

原书剧情,作为言情小说,燕姣姣的人设温柔,善良,不争不抢,心思还长久地停留在“他爱我,他不爱我”的纠结上。

但现在燕归穿进来了。

她看惯了人情冷暖,对于她来说,爱不爱的都无所谓,把权力给她就好了。

权力可是个好东西,比虚无缥缈的爱情靠谱多了。

有权力才能保住自己,还能做到更多的事。

燕归为此起了大早,去往钟太后的宝慈宫。

不过半路停下,在永福门外候着。

时值腊月,冷风凛冽,燕归冻得浑身发僵。

不知过去多久,身后终于传来了脚步声。

谢晏不冷不热地问:“你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