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宋莺时的动作顿了一下。
不是因为不想坐到商砚深身边,而是因为感觉上司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太过逾矩。
入职这几天,上司总是找机会跟她肢体接触,宋莺时蹙眉站了起来。
正好对上商砚深似笑非笑的讥讽眼神,她知道他肯定也看到上司的动作了。
两个都不是好人,但宋莺时不想丢掉工作,只能坐到商砚深身边去。
全程只把商砚深当成大客户来对待,该敬酒就敬酒,该夹菜就夹菜。
幸好这个大客户全程都淡淡的,没有什么非分要求。
上司却生怕商砚深兴致不高,亲自给宋莺时倒好酒,“小宋,再去敬商总一杯。”
“商总,我们小宋是新来的,招待不周。待会儿让她好好陪陪您。”
宋莺时回头看了上司一眼。
她什么时候答应“好好陪陪他”了?
商砚深不凉不热地笑了一下,忽然侧身贴近,在宋莺时耳边说了句,“你急着跟我离婚,就是为了出来干这个?”
宋莺时胸口一滞,气得手一抖,酒水倒在了商砚深的西裤上。
她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坐着,反而是上司大惊失色,“哎呀商总,不好意思!”
转身叫服务员来收拾。
谁知商砚深挥退了服务员,目光只盯着宋莺时,“不合适吧?”
宋莺时垂眼,这才看到酒水打湿的部位——
未免也太巧了。
可她还是袖手旁观,巴不得商砚深能出个糗。
还是上司看不下去,催她,“小宋,你还不快带商总去处理一下!”
商砚深径自起身往外走,宋莺时不动,却被上司推了一把,“好好赔礼道歉!”
“赔礼道歉”四个字咬得暗示十足,就连商砚深都回头看了一眼。
如果宋莺时没听错,他还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
商砚深先走进包房,宋莺时见上司没有跟过来,便也收了那副恭敬的姿态。
她倚在门边,吩咐商砚深的助理,“你让人给他送条裤子。”
“是,夫人。”
商砚深和宋莺时结婚的消息严密封锁,也只有这一个特助才知道他们的关系。
宋莺时眉尖一蹙,“我已经不是夫人了!”
反正她心里已经不是了。
“这样啊......”助理抬头看一眼屋子里的男人,机灵地改口,“那么不好意思女士,麻烦您自己处理好我们商总的裤子。”
宋莺时气笑了。
不愧是商砚深的特助,他是懂得怎么气她的。
屋子里光线昏黄幽暗,特别适合“赔礼道歉”。
宋莺时慢吞吞地跟了进去,却背对他,自顾自四下打量。
她懒得伺候他,但也不能这么快出去,要不然那居心不良的上司肯定要怪她没巴结好商砚深。
“咔哒”,身后突兀地传来皮带扣松开的声音。
宋莺时纤直的背部一僵,“商砚深,你别!”
商砚深停了手。
宋莺时回身,看到他两条大长腿就那样肆无忌惮地岔着,随意而放松,像个随时能被拍成大片的男模。
直到商砚深淡淡开口,“看够没有?”
宋莺时恼羞成怒,把毛巾往商砚深怀里一摔,“你让你助理送裤子进来!”
商砚深坐直了身子,凉凉开口,“在婚姻存续期间有进行夫妻义务的权利。懂么,商太太?”
宋莺时面上一烫,装作没听懂似的,先提自己的事,“你把天禄御城的密码改了?”
商砚深挑眉,顿了一会儿才问,“怎么,你还回去过?反悔了?”
宋莺时开口嘲讽道:“你再急着划清界限,也至少等我把东西搬完吧。”
商砚深脸上的表情褪去,站起来往浴室走去,只扔下一句,“搬东西等过阵子吧。那里现在有人住。”
宋莺时明明猜到林菀已经迫不及待地搬了进去,但听他亲口承认,心脏还是免不了被攥痛一下。
她面上若无其事,低头玩手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闷着气,身上越来越热。
等商砚深换了浴袍出来,宋莺时已经把外套脱了。
她抱怨了一句,“商砚深,你体虚么,房间空调开这么高!”
商砚深压根没开空调。
他垂眼,看到她白皙的皮肤泛着不寻常的粉,原本就形状清艳的眼睛,此时媚得像要滴出水来。
商砚深眯了眯眼,“就这么想跟我离婚?”
“什么?”宋莺时给自己扇着风,没懂他怎么突然说这个,但也顺着他的问题回道,“当然想。”
下一秒,商砚深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宋莺时浑身发软,直接撞到他怀里。
她的呼吸和心跳同时失序,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太不对劲了。
——她竟然想他再抱紧一点!
商砚深的下一句话也已经砸了下来,“给自己丈夫献身还要借助外物?”
去他的献身!
宋莺时已经猜到,一定最后那杯酒!
她那上司急功近利,竟然使这种下三滥手段。
问过她同意了吗?
这下好,商砚深还误会她为了离婚而献身了。
宋莺时只觉受辱,下意识地抬手扇过去。
被男人挡住,大掌将两只纤细的手腕捉在一起,禁锢住。
另一只手勒着她的腰,没等宋莺时反应过来,就整个人被提着坐到了他腿上。
商砚深幽邃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他一直知道自己这位太太很美,但还是被此时活色生香的美貌所迷。
他从来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宋莺时自己灌了药才能献身的行为,大大打击了一个男人的自尊心。
让他的怒意和**同时高涨。
宋莺时只觉得男人危险靠近,呼吸被掠夺一空。
柔情不多,最鲜明的感觉是他的霸道,宋莺时喉间呜咽,挣扎得很无力。
缺氧的感觉越来越深,当商砚深感觉到怀里的人不正常,稍松开一点,宋莺时无力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呼吸急得要呛到一样。
商砚深低声骂了个“傻子”,怎么连换气也不会?
谁知就在这时,商砚深的手机就响了。
宋莺时一下就听到对面林菀的声音。
“阿深,你快来......我开车让人追尾了,我怕伤到宝宝......”
原本呼吸灼热的商砚深一下站了起来,宋莺时猝不及防,被他摔在了沙发上。
商砚深对着外面喊了一声,助理立刻送进来一个高档西裤的纸袋,埋头不敢看宋莺时。
商砚深直接当着宋莺时的面就脱了浴袍换裤子。
夫妻两年,这当然不是宋莺时第一次看到他穿这么少的样子。
当初宋莺时低调嫁给商砚深,唯一知情的步苑就调侃她要享福了。
但事实上,自从新婚夜那场意外之后,宋莺时再没让商砚深近过身。
“咔哒”门开了。
“商砚深,你就这样走了?”
商砚深扶门回头,喉结动了两下。
宋莺时还是那个姿势趴在沙发上,面色酡红,曲线玲珑。
商砚深收回幽暗的目光,对助理道:“送她去医院。”
宋莺时把抱枕一扔,哑着嗓子,“滚!”
商砚深竟然真的转身要走。
“商砚深!”宋莺时红着一双水眸,“我这个样子,你就不管了......你知道你助理是个男人吧?”
就算他对自己的下属放心,可万一她意乱情迷无法自控呢?!
商砚深没有回答,只是侧头扫了助理一眼。
助理被卷入战场,差点跪下表忠心,“我、我马上叫Anna和李薇过来协助!”
商砚深真的走了,助理也退到门外去打电话。
宋莺时颤悠悠坐起来,身体再灼热也捂不热她那颗发凉的心脏。
她打算自救,去浴室冲凉水。
忽然,商砚深又推门回来。
宋莺时不信他有这么好心,在林菀和她之间,会选择留下来照顾她。
果然,商砚深回来只为说一句话,“你那工作辞了,才赚几个钱,没看你上司看你什么眼神?只要你别再折腾,你父母的烂摊子我都会继续负责。”
烂摊子。
宋莺时泡在冷水里,边抖边咀嚼着这三个字。
这小半生她做宋德厚的掌上明珠,没吃过一点苦。
是在爱上商砚深以后,才开始品尝委屈的滋味。
可凉薄如他,现在用“烂摊子”三个字就把她父母给总结了。
等宋莺时身上凉得跟块冰似的,体温才渐渐恢复正常。
她把商砚深的那几个助理都赶走,给自己的闺蜜步苑打电话。
宋莺时那辆高尔夫,最近都借给步苑在开。
打到第三通,步苑才接起来,“喂,莺莺,我正好有件事想跟你说......”
宋莺时疲惫道:“你先来接我,见面再说吧。”
“接不了......你的车我给撞了,这会儿等交警呢。要不我让别人去接你?”
“你人没事吧?......嗯,那你先处理事故,不用管我。”
挂完电话,宋莺时有一瞬怪异。
今天是什么不宜出门的日子,一个两个都撞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