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声音，去了刻意装出来的娇蛮，恢复了曾经莫凌霜说话时的姿态。
熟悉却又陌生。
秦圣轩心脏猛然跳动，一股被欺骗的怒意瞬间席卷心头。
不过片刻，他却又冷静下来。
不对，莫凌霜明明失踪半年有余，为何会成为波斯公主？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圣轩眸色沉沉，脑中念头千回百转，最终还是推开了殿门。
他看着莫凌霜猛然回头，漆黑的眼眸中慌乱骤显。
吟霜下意识跪在了莫凌霜身前。
秦圣轩站在门口，冷声道：“都退下。”
没人敢违逆九五之尊的命令，尤其是在秦圣轩明显的表现出怒意之后。
瑶华宫内，玄明手下的宫人瞬间意识到不对，其中一人缓缓后退，须臾便隐没在黑夜里。
吟霜跪着没动，秦圣轩的怒意几乎冲昏理智，他看向莫凌霜，一字一顿：“让她走，还是要她死？”
吟霜一颤，刚要开口，莫凌霜却拦住了她。
“无妨，你先下去吧。”
吟霜担忧的看了她一眼，随后站起身往外走去。
房间内顿时只剩下两人。
秦圣轩看着她，冷声道：“朕现在该叫你什么？顾霜霜，还是莫凌霜？”
他知道了。
莫凌霜心脏猛然缩紧，但随即又狠狠一松。
她说不出为何，只觉得恢复本来身份，让她如释重负。
她半晌没说话。
秦圣轩猛地拉住她的手：“你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朕？你知不知道朕找你找的有多苦？你觉得这样耍朕很好玩吗？”
莫凌霜却狠狠甩开他的手。
“陛下何时，会跟一颗棋子谈感情了？”
秦圣轩一怔。
莫凌霜心知如今是必死的局面，索性将两世的委屈尽数宣泄。
“陛下将臣妾当做棋子，当做你和沈芯竹美好爱情的挡箭牌的时候，可有想过，臣妾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也是会痛的？”
“既然陛下早就心有所属，为何要让编织一场如同梦境的陷阱，眼睁睁看着臣妾踏进去，当时，陛下难道也是为了好玩？”
“臣妾如今最后悔的，不是当年入了宫，而是在围场那一刀，没能直直对准心脏一了百了，也好过如今要再次面对你！”
秦圣轩暴喝出声：“莫凌霜！”
莫凌霜直直跪倒在地，眼底却燃起烈焰。
“当日臣妾确实是想以命换莫家平安，如今犯下欺君之罪罪无可赦，求陛下赐死！”
秦圣轩猛地扣住她下巴，字字如刀。
“你想求死，朕偏不让你如意，你这条命属于朕，若敢自作主张，朕灭了莫家九族！”
莫凌霜定定的看着他，脸上勾勒出一抹带着冷意的笑容。
“谢陛下，留臣妾一命。”
秦圣轩一甩袖袍，转身离开。
莫凌霜看着那抹身影越来越远，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她早知秦圣轩今日会来寻她，更知道他若是听到这些话，心里的震撼定然无以复加。
可眼下，她仍旧活下来了，哪怕她犯下欺君之罪，祸及家人！
莫凌霜赌的，就是秦圣轩的舍不得。
当爱意消散，她唯一的筹码，便是对秦圣轩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