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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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岁生日那天,我被妈妈诬陷,说是我推她下了楼梯。

爸爸震怒之下,让我跪在了妈妈的床边忏悔。

安静雪白的病房里,我委屈地跟妈妈解释我没有。

可一向温柔的妈妈却用着极为冷淡的目光,静静地看着我。

「我知道没有。」

「可是你不应该存在,你就是个孽种。」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我呆愣在原地,连眼泪都忘了擦。

「为什么?」

「妈妈?」

为什么要说我是孽种,为什么要突然用这样的态度对我?

我明明是你的女儿才对呀。

妈妈别过脸,声音里是止不住的嫌恶。

「如果没有你,我就不会是今天这样。」

「傅依依,你不应该存在的。」

自那以后,这句话如同梦魇一般附着在我的身上。

我以为是我做错了什么,惹了妈妈不开心。

妈妈曾经告诉我,如果我让别人不高兴了,那就要想方设法去补救。

于是我不再抗拒妈妈之前跟我提的所有要求。

钢琴、围棋、烘焙、古典舞……

只要妈妈曾经提过希望我学的一切,做的一切,我都一一恳求爸爸帮我报班学习。

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我几乎花了十五个小时在这些事情上面。

可这些并未让妈妈感到开心,反而大发雷霆将我摔在一边。

「你学这些干嘛?」

「这些需要你去学吗?」

「孽种就是孽种。」

我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妈妈如此厌恶我。

妈妈曾经告诉我,如果我让别人不高兴了,那就要想方设法去补救。

可妈妈不是别人,对待别人适用的办法对妈妈似乎并没有用处。

我不甘心,于是在妈妈曾跟我约好的一次妈妈生日宴上,穿上了曾经妈妈为我准备的裙子。

宴会厅里人来人往,精致的礼服和西装互相在眼前交替。

我穿好礼服来到妈妈面前,期待能让她开心一点时,妈妈却大发雷霆。

她将手里的酒杯摔在地上,一把抓着我的肩膀问到。

「你为什么要穿着这件衣服出现在我面前?」

「你知不知道你就是个孽种。」

「你根本就不适合!」

妈妈突如其来的发狂吓到了一众人,爸爸想要拉住妈妈,可妈妈却转身将旁边的东西扫落在地,似乎铁了心不想让我好过。

爸爸不想**妈妈,便让人将我带去了房间。

可没等管家带走我,妈妈却忽然一手拿着剪刀,一手抓着我,毫不犹豫地剪着我身上的礼服。

妈妈的动作急切粗暴,甚至丝毫没有在意我的手臂被剪刀划伤,而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也愈发刺眼。

爸爸没有办法,只能提前结束宴会将大家打发走。

可那些人刚走,妈妈转身冲上楼去,丢下抱着破破烂烂礼服被吓哭的我。

她冲到我的房间,讲我的衣服全部从楼上扔了下来,甚至包括她为我做的那些毛衣。

我拼命阻止,哀求妈妈不要。

「妈妈,依依错了,求你不要这样。」

「妈妈,只要你说,我要改的一定会改的。」

但是妈妈没有看我一眼,只是将打火机点燃,随后一把大火烧掉了我所有的衣服。

「你不会知道错的。」

「因为你本来就不应该存在。」

「你是个孽种,本来就不应该活着。」

相似的话一次次在我耳边响起,我看着眼前的妈妈,第一次觉得如此陌生。

那一天,我抱着自己破破烂烂的衣服,看着那些被烧毁的衣服一个晚上。

管家很快为我添置了一批新衣,妈妈似乎也累了,并没有再次烧毁。

可那些衣服里,却再也没有妈妈亲手织的毛衣。

而如今,我看着妈妈手里的白色毛衣,只觉得恍如隔世。

我太久太久没看到这样的妈妈了。

温柔大方,静**在沙发上织着毛衣,好像一切都还在最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