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虞映在房间练了会儿曲子。最近几天让祁延给闹得都没能好好静下心练琴。
今天难得状态在线,她练得投入,没觉得时间过得快。
等她察觉到手臂发酸的时候,抬头看了眼墙上的电子钟表,已经快五点钟了。
这个点儿了,想必虞建明和姜敏早就已经去公司了。
她活动了两下脖子肩膀,起身下楼,想出去走走,活泛活泛脑子。
刚一开门,就正好对上了跟她同时从房间出来的祁延。
二楼几间卧室里,她的房间在中间,左边是虞川的房间,右边空着的客房住着祁延。
虞映差点儿忘记自己要和他同住一整个暑假,只怕日后见面机会多的是。
“练完了?”
虞映点头,“你听见了?”
他噙着笑,“是啊,都听一下午了。”
虞映淡淡“嗯”了一声,也不知应该继续和他说什么。
空气凝滞几秒钟,祁延表情意味不明,就这样盯着她。像是在笑,但又没什么明显的表情。
“晚上我在蓝格有演出,你来看吗?”
虞映一本正经的拒绝,“不了,我晚上还有别的事。”
“真不去?我们乐队挺受欢迎的,每次演出都会有挺多人来看。”
她顿了一瞬,淡淡笑了下,“下次吧,有机会的话一定去。”
说完又补了一句,“演出顺利。”
祁延眉梢轻扬,语调不疾不徐,“行,下次有空记得跟我说,我帮你留位置。”
“不用。”
虞映板着脸,她都拒绝的这么明显了,祁延听不出来她什么意思?
“以后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咱们就尽量别说话了,那事儿既然已经翻篇儿了,就还跟以前一样,保持该有的距离。”
祁延表情散漫,好整以暇的睨着她,“什么叫该有的距离?”
“例如你昨天在虞川朋友圈下面的评论就是不该有的,知道吗!”
祁延心里隐隐有些酸涩,又开始了,又开始重申他们俩没关系,他们俩不可能,她对他不感兴趣。
“可以,那就保持距离。所以你晚上千万不要偷偷去看我演出,否则我会误会的。”
虞映点头,“当然。”
她被盯得有点儿不自然,垂头敛了神色,转身朝雕花楼梯走去,“我下楼,你随意。”
虞映刚一抬脚就听见身后明显的脚步声,祁延也跟着她一块儿朝楼梯口去。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她胸腔里面像是被人塞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似的,上下蹿动。
虞映:干嘛跟着我,狗皮膏药是吧?
不知道祁延是什么时候跟上来的,走在她边儿上,俩人挨得很近,肩膀似有若无的有了触碰,一触即离。
“口口声声已经翻篇了,那你干嘛还这么刻意去装正经?”祁延语调里勾着点儿撩拨的意味,目光灼热。
虞映嘴巴比脑子反应更快,“没啊。我没装。”
他左侧眉梢轻扬,神色玩味,“说谎的人走路可是会摔跤的。”
话音刚落,虞映骤然倒吸了一口凉气,紧接着脚底便一个不稳,踩空了节台阶。
突如其来的倾倒感让她下意识的抬手去抓扶旁边儿的倚靠物。
在她胳膊搂上祁延紧实腰身的瞬间,自己的腰间也被一只十分有力的手臂整个圈拢束缚。
夏天衣服单薄,祁延手上的温度隔着一层单薄的布料附着到她腰间敏感的皮肤上,顿时激得虞映浑身酥麻颤栗。
温香软玉入怀,她身上那股馥郁醉人的香气顺着空气掠进他的鼻尖,电流似的遍布全身。
此刻,祁延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腾,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掌心的细腰究竟是有多软。
两个人距离贴的极近,你搂着我,我揽着你。伴随着彼此略显急促灼热的呼吸,多少是有些暧昧了。
祁延俯身凑近,话音从她头顶落下来,嗓音压得很低,“小骗子。”
“啊?”
虞映借着他的力站稳,然后毫不犹豫的跟他撇开些距离,有些慌乱的张望了下四周,生怕被谁看见。
“你说什么?”她刚才确实没听清楚祁延说了什么。
他神色透着漫不经心的撩惹,噙着浅笑,一字一句的又重复了一遍,
“小骗子。”
从胸腔里发出轻磁,勾子似的牵动着她的心弦,摇摇晃晃,拉扯不清。
“说谎的人走路会摔跤。”
虞映耳尖隐隐带着灼热感,故作镇定的为自己开脱,“我没有,都怪鞋子太高,没踩稳。”
说罢,俩人同时低头朝她脚上去看。
在家里,穿着软底拖鞋,半点跟儿都没有,你告诉我怎么个没踩稳?
祁延那双撩人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一道弧度,特别配合的点了点头,“啧,说得也是,都怪鞋子太高了。”
虞映被他这话说的脸色骤红,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辈子都不想再出来见人了。
他看她的眼神越陷越深,深棕色的瞳孔里带着化不开的情欲,“姐姐,当心脚下。”
这道声音带着极强的招惹意味,嗓音低沉勾耳,字字句句钻她心底。
留下这句,祁延脸色恢复如常,泰然自若的先她一步下了楼梯。
虞映久久没能回神,看着他越离越远的背影,脸上热意更甚。
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怎么回事儿,只觉得腰间那抹温度迟迟未能消散。
祁延也是,都已经在楼下私人影厅跟虞川看上电影了,可周身气息似乎还被她身上那股柔软馨香团团包裹。
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你在楼上磨蹭什么呢?等你下来看电影都等半天了。”虞川视线盯着影屏,随口问了一句。
祁延喉结上下滚动一道,平复心绪,“没什么,跟虞映姐多聊了两句。”
虞川闻言嗤笑,“你跟她能聊什么?”
祁延掀了下眼皮,唇角的弧度不受控制的又一次出现。
“聊高跟鞋。”
“你行啊你,下午陪我爸下棋下得乐乐呵呵,明早又跟我妈约着一块儿在院子里打太极,这么会儿功夫你又跟我姐聊上高跟鞋了。”
虞川笑得格外开朗,挺为祁延出色的社交能力骄傲。
他语调不徐不疾,“还行吧,毕竟深入敌营打通内部,才是致胜关键。”
……
日薄西山,傍晚六点多钟的太阳染红了半边天幕,连同池塘里的水都隐隐泛着橘金色的波光。
祁延跟虞川一块儿从私人影厅出来,他肩膀上背了个包,松松垮垮搭着一边肩。
“走了。”
虞川朝他扬了下下巴,“行,路上慢点。晚上等你回来峡谷厮杀。”
祁延:“今天恐怕不行,乐队有活儿,我回来都得后半夜了。”
今天是周五,祁延晚上要去“蓝格”上班,乐队每周五周六定时有演出。
虞川顿然想到祁延还揽了个明早的活儿,“后半夜回来?那你刚才还答应明早陪我妈打太极,不睡了?”
“没事儿,我尽量早点儿回,反正平常也是这么个作息。”
说着,祁延一边往门外走,一边视线搜寻虞映的身影。
她正在院子里浇花,家里有挺大一片园子,种满了虞映最爱的绣球花。
远处红日半隐,暖橘色的光影之下,虞映身着浅绿色长裙,背影纤瘦窈窕,手里拿着一个洒水壶,上身微俯。
一头墨色长发用一支样式简单发卡随意拢着。腮边几缕散落的发丝随着她浇水的动作摇曳晃动,倍增风情。
祁延远远看着花丛中间那抹姿态妍丽的身影,眼睛里藏着难以分说的暗瘾。
绿裙和夏天格外适配,满园绣球开得虽盛,可只有她,入了他眼。
祁延拿出手机拍下了眼前这一幕,刚好连同天边的晚霞也一同入框。
照片里,虞映美成了一幅传世名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