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葬礼还是如期的举行了,
父亲去世的时候我还小,
这些都是母亲一手操办的,
我原以为万般艰难的事情到头来也不过如此,
前来吊唁的人很快就发现了韩青山不在,
母亲对他的好熟悉的人都知晓,
所以纷纷前来询问,
往日他因为工作的事情缺席重要场合,
我总会在人前帮他打点好一切,
可如今我不想再替他隐瞒了,
所以葬礼当天熟悉我们的人都知道,
韩青山这个五好女婿不仅没有在岳母出事当天出现,
甚至连岳母的葬礼也没有参加,
至于原因,
他跟单位批假的时候说的是‘家事’。
大家都是明白事理懂分寸的人,
话题聊到这里便没有再继续追问了,
只是向我投来疼惜的眼神叮嘱我‘逝者已逝,生者坚强。’
葬礼很快办好了,
我守在母亲身旁想陪母亲说说话,
突然想到一年前姜柔刚刚被借调到京市的时候母亲说的话:
‘言言,姜柔那孩子母亲看来心计很深,青山大大咧咧的……’
母亲后续的话没有说出口就被我打断了,
我当然知道母亲的话外音,
可彼时我觉得我和韩青山的感情好似铜墙铁壁,
我们在他最艰难的时候遇见,
年轻的他没有资历没有人脉薪资微薄,
是我陪伴他渡过那些难捱的日子,
我自信的认为,
别说是一个姜柔,
就是一千个一万个也不能动我分毫,
可终究是我高估了人性也高估了我们的感情,
姜柔来到京市的第二个月,
韩青山回家的时间就越来越晚,
到半年左右的时候,
他就开始偶尔的夜不归宿了,
但出轨的男人从不会承认自己在外面偷了腥,
总是会奉上各种各样的借口,
现在看来那些理由也并不是滴水不漏,
只是我愿意相信罢了,
直到一个月前我在韩青山的电脑里发现了那份起草了一半的离婚协议书,
我才知道原来我以为的铜墙铁壁,
早就成了一滩烂泥,
但那时的我在面对感情时卑微怯懦,
在面对这种种的不堪时我选择了逃避,
直到母亲出事当晚,
我看着几十个未接电话终于清醒了,
这段感情随着这个男人的腐烂也早就已经烂掉了,
烂掉的东西就该扔掉。
我拿出电话找到了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了,
我强忍住自己压抑的情绪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
‘温良,帮我起草一份离婚协议吧。’
温良是我为数不多的挚交,
作为律师她名声虽不大,
但我知道她一定会拼尽全力帮我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温良听到我的话在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
随后沉声回道:
‘既已做了决定就不要后悔,剩下的交给我,提前恭喜你脱离苦海。’
温良的话虽不多,
但在此刻却给了我莫大的力量,
姜柔出现的这一年里,
我虽从未和温良提起婚姻中的不愉快,
但敏感如温良总是能在我的细微情绪中捕捉到我的难过,
我听着温良在电话那端欢快的语气心情好了不少,
听着温良在电话那端叮嘱了我一些注意事项就结束了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