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
陈岩被打飞,摔在了两米以外的地方。
四个人噤了声。
我懒散地往椅子上一靠,沉声开口:「我本没想这么强硬的,奈何你们不配合。」
「关于二十年前姜稔的死,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谁说的和别人的对不上,那就……别怪我不留情了。」
我给他们每个人三分钟陈述,他们终于犹犹豫豫,说出了实情。
二十年前那个晚上,我睡着了。
村长正在准备候选材料,那时他还不是村长呢。
他在窗边打着灯写字,忽然听到屋外有人哭嚎,他探头去看,就看到姜稔慌不择路地跑着,还惊恐地回头看。
身后跟着一个人影,猎豹一般狂追在姜稔后面。
村长吓了一跳,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出门去帮忙。
可是犹豫的功夫,他走出门,眼睁睁看着那人拿一根绳索,勒死了姜稔。
我妈挣扎了会,慢慢身子软了下来,不再有动静。
村长心里怕得不行,等那人走了,他在黑夜里摸索出去,拖走姜稔的尸体,他叫来陈福和陈力,让他们把姜稔抬去埋了。
至于那个人影,他们不知道是谁,大概也是哪里路过的人吧。
就像陈岩一样。
村长说,他怕我因为这件事害怕伤心,所以对外都称我妈姜稔是摔下了山。
四个人轮流说完自己的部分,怎么抬走的尸体,怎么埋下的。
过了许久,他们都忍不住掀起眼皮看看我的反应。
我举起双手,鼓掌。
「好一段错漏百出的故事。」
当年我妈死后,李平那一家,住进了我妈的房子。
从此,我就被赶到了狗窝,过着人不像人的日子。
直到十八岁,他们觉得我可以发挥作用了,我才被放出来。
十几年来,欺负过我的人,全都被我回了个遍。
于是,我就被冠上了恶女的名头。
现在他们怕了,想要颠倒黑白了。
做梦。
6
我仍记得我逃出狗窝那天,张婶和其他几个婶婶姨姨,告诉我,母亲下葬时的惨状。
我哭得昏了过去,醒了,又哭。
她们说她脖子上一条红紫色的勒痕,大腿处流出了血,凝固在那里,触目惊心。
母亲生前遭遇了怎样的虐待,我不敢细想。
张婶说:「姜稔啊,一定是要逃出去被发现了,她一个千金小姐,在这里像被判了几年刑一样啊。不,比坐牢还可怕。」
几个待我好的婶婶,和我母亲,都是一起到这里来的。
看着被捆着的几个人,他们对自己编的故事深信不疑,二十年,他们真以为假的能变成真的了。
我烧起炭火,将铁针放在火苗上炙烤。
「村长,你的故事,我姑且信一部分。不过,你一定知道那个勒死我妈的人是谁吧?」
我将烧红的铁针轻轻划过他的眼皮。
一阵簌簌的水声,他被吓得尿裤子了。
「是李平!」
原来,是那个把我关进狗窝,鸠占鹊巢十几年的李平啊。
我给暗室里的五个人都服下药,然后挑了一把趁手的铁锹,出了门。
艳阳高照,田地里,有人在耕作。
走进了瞧,果然是李平的媳妇,李平躺在树荫下,枕着水瓶,打着鼾。
李平的媳妇看见我,有些警觉起来:「姜莲,你来做什么!」
我快步走到李平面前。
「姜莲你个疯婆子,你要干嘛!」
李平媳妇话音刚落,我的铁锹就高高举起,然后猛地砸到李平蜷起的膝盖上。
有些沉闷的撞击声,李平的膝盖骨大概是裂了。
他醒来,一时还没感觉到什么,眼神迷茫地张望两眼。几秒后,他的表情骤然痛苦起来。
「啊——!啊——!!」
他的惨叫声响彻田野。
现在,我的暗室里有六个人了。
我把陈岩放了出去,喂了时长更久的药,让他安心躺着,我处理完了这些事,会和他一起,去到他的故乡的。
衣柜里传来脚步声,我赶紧去看。
那几人竟然已经解开了绳索,此刻正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一边手脚并用快速往外爬。
我心头一惊,赶紧将衣柜门锁住,用尽全力抵住门。
几人爬了上来,开始合力撞击柜门。
「姜莲,老子今天一定要弄死你!」
他们骂骂咧咧,脏字不绝于耳,村长也脱下伪装,说我是贱种,等他出来了要我不得好死。
千钧一发之际,房屋的门被人打开了一条缝。
门口吱呀一声,一颗汗水从我额头落下。
别,千万别是村里的人来了……
逆光处,一张脸出现,那张脸上有一块可怖的疤痕。
是村卫生处的冉姨。
7
我呼了口气。
「冉姨快帮我,他们要逃出来了。」
冉姨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赶忙低头在她的白大褂口袋里翻找,手忙脚乱地递来一个小瓶:「快,喷**!」
我一把接过,让出一个小缝,狠力摁下喷雾。
片刻后,几个人晕倒过去。
我和冉姨把他们重新捆回去。
冉姨扯起一个笑容,她的疤痕也连带着被拉扯变形。
「我想起你前几天来我这里拿的麻药可能用得差不多了,就想着给你送点来,幸好来得及时。」
我轻轻靠在冉姨的怀里,「谢谢冉姨。」
冉姨是村里医术最高的人,因为,她曾经是个刚毕业的医学天才少女。
她怀揣着拯救生命的崇高理想,来到这座大山中。
作为受害者,她对**的制作,有一种病态的痴狂,所以才会随身携带。
这些我都知道,只是,我绝不会开口说。
就如同她脸上那道伤疤一样,只会带来二次伤害。
六个人醒了,我靠着椅背,展开平静的微笑。
为了将功赎罪,其余四个人都说出了自己亲眼见到的真实情况。
二十年前的一个晚上。
姜稔衣衫不整地从家里跑出去,想寻求别人的帮助。可是村里那个素日里伪装地温和善良的人啊,却忽然像变了个人,他第一次露出谄媚恶心的爪牙。
因为李平的爹,李昌,是村里的大地主。
他的话语权,很大。
她继续跑,撞到没回家的陈福。
李平和陈福把姜稔绑起来,极尽**,姜稔痛苦至极,拼命挣扎,可是反抗时不小心蹭到了李平的脆弱处。
李平被惹恼了,甩着膀子扇了姜稔几巴掌,她的脸上出现几个血红的印子,嘴角也冒出鲜血。
李平从兜里掏出一截铁丝,死死勒住姜稔的脖颈。
直至断气。
他原本就没想给姜稔活路。
却还轻飘飘说了句:「可惜了,少了个生娃的,她要是不反抗,我也不至于下死手。」
然后叫来陈力,陈福的兄弟,把姜稔的尸体交给他们处理。
后来,有了李平的支持,陈福也是生活越来越好。
故事讲完,暗室里只有沉寂。
我不知自己眼前眩晕了多久,终于找回意识,我踱步到李平面前,挑选出一根铁丝,把那根铁丝绕上他的脖颈。
「李平,你爹,是不是几年前就死了?」
李平双唇紧闭,没有出声,只是他的脸微微颤抖着,暴露了他的恐惧。
我把铁丝捏着,缓缓拧动,慢慢收紧。
李平的呼吸逐渐紊乱,头脸和脖子逐渐爆红。
我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仿佛用不完似的,一想到妈妈的死,我几乎要把他的脖子生生勒断。
李平终于开了口,气息断断续续:「你勒死我……你会完蛋的……」
我大笑起来,手上的力气更大了。
「你有本事,就去。看看你们的罪孽,比不比我的重!」
李平的嘴张开,舌头无意识伸了出来,眼白一翻一翻的。
我忽地松开。
他如搁浅的鱼重回水湾,张着嘴大口吸气,像条狗。
我将铁丝一扔,想这么轻松死,不可能。
我的目光扫到陈福,他匆忙低头。
故技重施,我把陈福也勒得像条濒死的鱼。
小时候,我母亲生了我,就没有生育能力了,村里人都说她是不能再下蛋的鸡,粮食苛待,不给饭吃。
甚至屋里的东西也总是不胫而走。
我的母亲就省吃俭用,把米饭都给我吃,自己喝汤。
我们就是这样苟活下来的。
现在也让他们尝尝这种滋味。
接下来几天,我没给他们吃饭,实在不行了,就喂点狗食和洗碗水。
村长和陈福的媳妇上门来找过,不过我用足了药,衣柜里没有任何声响。
饶是如此,没想到几天后,他们还是跑了。
8
他们逃走后第二天,村里的人就找上门来,要杀我泄愤。
我虽然身上有些功夫,可也抵挡不住这么多人的群攻。
无奈之下,只能选择先离开了。
我一巴掌扇醒还在酣睡的陈岩,「走!」
我和陈岩下了暗室,我回身锁住衣柜门。
我停在暗室的一个木箱子面前,陈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莲,我没想到你居然愿意带着我逃,你真是个好女孩……」
我恶狠狠回头,「给我闭上你的狗嘴。」
留着他,当然是有用。
不仅如此,一开始,就是我把他叫来的。
我把木箱子挪开,陈岩上前帮我,被我推开。
「下去。」
陈岩嘴张得很大,他没想到,这下面还有一条容得下两人的密道。
这是妈妈的几年血泪,和我的夺回房屋后几年,共同的成果。
陈岩拖拖沓沓,上面的人已经进了屋,开始撞击衣柜门了。
我一脚把他踹下去,然后自己也跳下去,把木箱子挪回原处。
密道通往的,是大山以外的平原。
我们走了一天一夜,才重见光明。
「陈岩,带我去你的家乡。」
「什么?」他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
我皱了皱眉,别过脸,有些反胃。
我们找到人烟处,买了票,坐上了火车。
抵达榆城时,我恍若隔世。
这里,就是妈妈的家乡吗?
我眼睛发酸,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这里好美,美到我以为自己来到了天堂。然后我想到了小时候哄我入睡的母亲,她本该生活在这里的。
陈岩的号码,是我妈妈留给我的少数的东西之一。
那个号码是妈妈的,她在纸条上说,号码的归属地是不会变的,所以哪怕她的号码被注销了,我打过去,那头的人,一定是她的老乡。
我以为自己有了救星,却没想到招来了一个和青山村一样恶心的人。
不过没关系,一个计划很快就在我里成型。
我利用陈岩的谣言,误导村民他是我死心塌地要跟的人,那些昔日躲着的人,不就被引出来了么?
「你知不知道这里,哪家人姓姜?」
陈岩不懂我在说什么,他思索一番,「哦!还真有!榆城的首富大户,好像就姓姜。」
他忽然反应过来什么,眼神贪婪地看向我:「难,难道……」
我加快脚步,「没你事了,滚回自己家吧。」
几番打听,我来到姜家的别墅面前。
叩叩叩。
我敲响大门。
门开了,一个老妇看着我的脸,愣怔片刻,然后冲屋内大喊:「夫人!夫人!」
另一个妇人走了出来,她服饰低调奢华,脸上却是憔悴不堪。
看到我的一霎那,她无神涣散的眸子亮了起来。
「小稔!!」
她扑进我怀里,倚着我的肩放声大哭。
我的心脏好像跌进一团棉花,却又被一个重锤狠狠击打,既疼痛,又有一种复杂的温暖感。
「我……不是小稔。」
我的话打断了她的痛哭,她抬起头,泛红的眼眶眨也不眨地盯着我辨认,风吹得她银白的碎发飘扬起来。
她伸出枯槁苍老的手,抚上我的脸庞,「对……你不是小稔,你是小稔的孩子。孩子,快,快进来。」
她拉着我进了别墅,坐在沙发上。
沉默了一会,她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小稔呢?」
一股强烈的酸涩忽然涌上心头,我的泪水毫无预兆地决堤。
「妈妈,不在了……早在二十年前就不在了!」
奶奶的眼神再次涣散了起来,开门的老妇率先哭喊出来:「小姐——!」
三个人坐在一起,哭了很久。
末了,奶奶挺直了腰板,眼里射出光,一扫前面的颓废样子。
「是谁!害死了我女儿!」
9
我才知道姜家竟是这样的大户人家。
奶奶打了个电话,就有几个提着公文包的人来了家里。
「青山村?那是咱们管辖下的一个极为偏远的山村啊!几乎是与世隔绝!」
「夫人若有什么要求,我们这就派人去。」
奶奶抿紧嘴唇,手捏着那根镶玉的拐杖,捏得泛白。
「不,我亲自去。」
轿车开了一整天,才在傍晚时抵达青山村。
刚进村,我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被吊在树上。
是冉姨!
我打开车门飞奔过去。
冉姨被人绑住双手举过头顶,挂在一棵高大的槐树上面。
我赶紧叫来奶奶带的保镖,把她从树上放了下来。
那天他们几人在衣柜里,看到了冉姨递给我药,因此记恨上了冉姨,打了她一顿,饿着肚子挂在槐树上。
我满心愧疚,逃走的那天情况紧急,我忘记了冉姨给我药的事暴露了,而且密道挖了好几年,只能通往山外,没有办法带着她一起走。
「对不起冉姨,要不是我……」
冉姨脸色有些苍白,声音虚弱:「别说这些,你妈妈和我是朋友,你是青山村里我的希望。」
奶奶这才反应过来,她看着冉姨脸上的疤痕仔细辨认,「你,你是小冉?」
妈妈和冉姨是好朋友,至于村里其她几个婶婶,是当时同一辆面包车送进来的。
奶奶看着冉姨脸上的疤痕,厉声吩咐:「走,进村。」
村里一群男人正聚在一起,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
陈福率先回头,他那副刻薄恶毒的嘴脸还没收起来,就看到了我身旁的奶奶,和那二十名高大矫健的黑衣保镖。
青山村的男人们纷纷转过身来,李平的膝盖被我敲碎了,也坐上了轮椅。
李平胸口剧烈起伏着,眼里像要射出刀子:「**,你还敢回来!老子今天一定要扒了你的皮。」
我冷笑一声,却被旁边的声音打断。
「谁是村长?」
奶奶的嗓音庄严又中气十足,像一头蛰伏在黑夜里的狮王在厮磨牙齿。
众人探究地看着这位气质不凡的老妇人,有些迟疑,不自觉地不敢贸然冒犯。
村长站了出来,「你是谁?」
冉姨沙哑着开口:「她是姜稔的母亲,榆城的首富夫人。」
一群男人大眼瞪小眼,交换眼神。
我原以为他们会忌惮奶奶的身份,没想到这群人早就是亡命之徒,昏了脑袋。
他们忽地抄起屋内的锄头铁锹,嘴里骂着要我们有来无回,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二十名彪形大汉飞身出来,却也多少架不住铁器的攻击,陈福破开一个口子,直奔奶奶而来。
眼看他的铁锹就要砸到奶奶身上,我飞扑上去,一脚把他踹翻。
陈福一把骨头闷声砸在地上,他捂着后腰,神色痛苦。
村民们手里的武器渐渐都不占优势,都被保镖制服,反手跪在地上。
「小稔的遗体在哪。」
10
走出村长的会议间,天上下起了暴雨。
蹚着水洼和稀泥,他们带着我们来到一处荒草地。
狂风呼啸,一个小小的土堆显得十分寂寥。
「挖!」
奶奶一声喝令,村民举起铁锹开始掘土。
轰隆隆的雷声,掩盖住了冉姨和我的哭声,天地间灰暗,风声大起。
一副污泥里的白骨露了出来。
冉姨跪在白骨面前,嚎啕大哭,我们的雨水混着泪水,潮湿的痛感蔓延全身。
之前那几个提着公文包的人从风雨里赶来,伞被吹得乱摇乱晃。
领头的人手里,赫然是一张逮捕令。
他厉声吩咐身后的人,「把这些人全都给我带走!」
男人眼里终于有了恐慌,他丢下铁锹,拔腿就跑。
没跑两步,他被坟头的野草绊倒,保镖上前将他压在地上,任他怎么挣扎,只把他皱巴巴的脸死死摁在稀泥里。
那群人怕了,纷纷冲我们跪下磕头。
「我们没有犯什么错啊!冤枉!」
「求你原谅我们吧!姜稔是自己摔死的!」
我怕奶奶伤心,只略略跟她说了母亲是被勒死的。
知道的太多,只会给人心里留下深深的创伤。
他扯破了嗓子:「都是李平他爹指使的,我只是他手下的一个小兵啊!」
领头的人冷哼一声:「当然,你别以为死无对证。李平他爹死了,造的孽就让李平来还。更何况,你的错可也不小呢!」
身后一声声响。
我们回头,李平拄着拐棍,恶狠狠地看着我们,暴雨淋得他的头发遮住了大半眼睛,他恶狼一般的眼神却还是暴露无遗。
「姜稔那晚要挖地道,她没想到,老子就藏在地道里。」
李平邪笑看着我们,仿佛享受着我们的痛苦,缓缓讲述起二十年前的那个晚上。
「她在地道里,叫声还有回音呢。我扯着她的头发,却被她挣脱扯断了头发,她跑出去,我就慢慢地在后面追。」
「可是那女人实在脾气太大了,反抗过激,这才惹我生气。」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样东西,「所以,我就拿这铁丝,狠狠勒断了她的脖子。不过她还有一口气的时候,我把她赏给了陈福两兄弟。」
李平咧开嘴,得意地笑了起来,他把铁丝朝我比划:「姜莲,来拿啊,这上面说不定还有**血。」
「来拿啊。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越来越大。
轰隆!
巨雷震动所有人的心脏,一道半人粗的闪电击中铁丝顶端。
李平砰地倒下,头发炸开,顿时就焦了。
雨越下越大,领头的人逮捕了几乎全部的男人。
奶奶带来的一列轿车开着门,村里的婶婶都穿上了干净的衣裳,或笑或泪地上车。
奶奶、冉姨和我一起,回到妈妈住过的房子里。
狗窝又来了一群野狗,我提着一大桶焦熟的肉喂给它们。
那肉,外焦里熟,冒着特别的香气。
回到榆城,我们安葬了母亲的白骨,那天,榆城又下了一场暴雨。
青山村的名声彻底传开了,人人都知道,姜家的高岭之花大小姐,折在了这座山中。
这样的穷山恶水,里面的刁恶的民风本就不该被延续。
冉姨重新修习了医术,成为了一名手术科大夫。
她做手术时口罩戴得严严实实,病人也都是晕着,所以她的疤痕根本看不出来。
阳光明媚时,她会提着一盒甜蜜的糕点来找我,她说这是妈妈上学时最爱吃的。
陈岩找上门来,说要做我奶奶的孙女婿,被保镖打了一顿扔出去。
奶奶满脸嫌弃:「那是哪来的乱七八糟的人?」
我和奶奶讲了我是怎么联系上的他,他来了之后做了什么。
然后,陈岩就被人举报犯了什么罪,关到牢里去了。
不过不是空穴来风,不过是找了私家侦探,找齐了证据,让他去他该去的地方而已。
一个月后,在奶奶请的侦探和那些夹着公文包的人共同努力下,那些人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青山村,终于吹进了自由的风。
有时走在榆城,我也感觉母亲好像就走在我旁边,她的灵魂很雀跃。
【青山里,终于没有被困住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