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谢阑渊的话,皇后顿时和颜悦色。
“怎地不早些禀告给本宫!如此便好,快快起来吧!”
可孟浅月的心却像是被拉扯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疼得她喘不过气。
谢阑渊竟为了舒云冉,要做出这大逆不道的事来!
皇帝和皇后要的嫡长孙,是皇家与丞相家的血缘。
舒云冉一个恶人之子,她生出来的孩子怎能继承这江山万里?
况且,这是欺君之罪……
孟浅月觉得谢阑渊是疯了。
她抿着唇不吭声,谢阑渊脸色越来越难看,对皇后说了句:“母后,太子妃该喝坐胎药了。”
便将她拽了出去。
外面的融雪从廊檐悄悄滑落,孟浅月无声地呆愣看着融雪,任由谢阑渊拉着她穿过长长的廊道,拽进了他的明德殿。
“孟浅月,你不说话是何意,是故意想让母后看出这谎言吗?”
孟浅月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只觉心比融雪还要凉。
她自嘲一笑:“原来殿下也知道这是谎言。”
“既然如此,殿下凭什么觉得我会同意帮你欺君,又凭什么觉得我会帮舒云冉?”
话音刚落,谢阑渊猛地将她抵在了墙上。
他的脸色沉了又沉,冰冷的气息打在她的颈窝:“你要本宫陪你,都愿意和离,那么养云冉的孩子又如何不行?”
“不行!”孟浅月攥紧手,第一次倔强地说出自己的意愿,“无论如何,就是不行!”
“我宁愿去死,也绝不会养你和舒云冉的孩子!”
谢阑渊没想到她会忤逆自己。
从前,分明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会唯唯诺诺地说“好”。
一股莫名的怒火从心头窜起。
谢阑渊沉着脸起身,冷冷丢下一句:“那你就去死吧。”
便转身离开。
‘砰’的一声,殿门被关紧。
孟浅月松开自己死死咬住的下唇,捂唇剧烈地咳了起来。
淌在她帕上的血色比上次更深了……
谢阑渊,等我真的死了,你是不是会很开心?
等孟浅月出去时,皇后已经离开。
谢阑渊也没了身影。
说不上多失落,毕竟比这更失落的事情都经历过了。
但舒云冉的孩子,绝对不能成为嫡长孙。
孟浅月想了想,叫来宫女备下马车。
傍晚,丞相府。
舒云冉怎么也没想到此时的丞相府里灯火辉煌,欢声笑语,王公贵胄熙熙攘攘。
很明显,虽不知为何,但今日丞相府设宴,请了各位朝臣。
可身为丞相府的千金,孟浅月却丝毫不知。
看着里面热闹的气氛,满身落寞的孟浅月忍不住抬脚往里走。
门房见她毕竟是太子妃,也不敢多加阻拦。
却不想走进去,便见她那不知所踪的夫君谢阑渊,此刻正立在舒云冉身侧,眼含笑意和她爹娘说着话。
此情此景,任谁见了都要感叹一句温馨。
可孟浅月才本该是这围住宠爱的那个才对。
这时,有人注意到她,喊了声:“太子妃?”
她爹娘望过来,她娘当即变了脸色,如临大敌般走过来将她一把扯走。
到僻静地,孟浅月那一声“娘”刚要出口。
却听她娘厉声质问:“你来相府做什么?我告诉你,云冉肚子里的孩子金贵,你别想害她!”
孟浅月心中本来见到母亲的喜悦,在听到这句话后骤然消失。
“娘,你知道舒云冉怀了阑渊的孩子,并不加以责备训斥,反而还护着她?”
舒母敛了眉眼:“云冉是我的女儿,我自然要护着她!”
孟浅月心头一颤:“那我呢……我算什么?”
舒母毫不犹豫:“我虽生了你,但没教过你养过你,便算作半个养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