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雪大如席。
我打伞混在人群内。
看着街前两副棺材已经横七竖八地撞在了一起。
一家是皇子周知瑾,一家是大将军裴松。
两人坐在马上,冷眸相对,气氛已降至冰点。
周知瑾:「今日为戚国公主下葬是皇上亲准,将军这是要违抗圣意?」
裴松嗤笑:不过是个我不要的烂货,二皇子何须如此费心?何况她害死我未过
门的夫人,岂有受害者为凶手让路的道理?」
我虽对裴松这个丈夫失望至极。
嫁他时,他只是小小一个都尉。
我为他在后院辛苦操持近十载,如今却听到他称那娼女为夫人,心就像被刀割一
般。
「哈哈哈,未过门的夫人?将军的夫人,不是在破城之日,已被将军亲手斩杀了
吗?
「哦对了,若小爷记得不错,她的骨灰正在我的棺木里。」
裴松脸红了又白:「娶她,是我眼瞎。」
「你可不瞎。」
周知瑾收起折扇,脸上浮起阴鸷的笑意,「不娶公主,你何谈坐上戚国将军的高
位?又怎么能取到戚国的兵防图,叛国投敌,从此平步青云?
「踩着妻子的尸骨上位,裴将军,向来精明。]
话音刚落,人群中议论纷纷。
裴松哪受得了这等奚落,一手拍刀而起:「找死!!!]
周知瑾也不甘示弱,刀锋破雨而出,两队人马就这么大张旗鼓地打了起来。
裴松征战沙场十数年,周知瑾哪里是他的对手,没多久,裴松的刀就压至他脸
上。
周知瑾想挡已是来不及,刹那间,一枚石子「哐]地一下击中刀背。
将军连连后退,看向来人。
「裴将军。」
我嗓音冰寒至极,「让一国公主为娼妇让路,你是想造反吗?]
他愤怒地看了我一瞬:「你是谁?]
「我们小姐是当今皇后最宠爱的侄女,公主的姐姐,见了我们小姐还不跪下!」
丫鬟掐着腰,呵斥道。
众人闻言哗啦啦跪倒了一地。
「哦,原来是定北侯家的那个臭丫头,失敬失敬。]周知瑾虚抱了抱拳,而后一
脚踹翻了慧娘的灵柩,大摇大摆地走了。
[你!!!]
裴松气得咬牙切齿,却也只能跪地忍着。
周知瑾虽然是个混不吝,可为我建的陵墓却是极好。
那天,他一个人在坟前静静站到天黑,直到皇帝的圣旨宣他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