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邻居纷纷跑来看热闹。
有人张嘴问了句:“哟,这文老师家的饭馆儿是要重新开张了么?”
沈芳菲提脏水桶的动作一滞,连忙转身笑着回应:“是的,马上就要重新开张了,到时候欢迎各位来吃饭。”
众人嘴角撇了撇,心想着这沈家姑娘三天两头的和文老师闹,这饭馆真能开起来?
周围人打量的目光让沈芳菲有片刻的无处遁形,但很快她恢复冷静。
只要先把消息散发出去,总比没人知道的好。
文家饭馆大的很,上下两层,古香古色,桌椅齐全,这么多年,都没有糟烂,可见用料精致。
沈芳菲足足花费了两天时间才把饭馆里里外外打扫一遍。
打扫完的这天是周日,文泽礼会回家吃饭。
沈芳菲早早的回到了教师大院,做好了一桌子菜等文泽礼回来。
傍晚,男人迎着最后一丝夕阳踏进门槛。
他神情冷峻,却面沉似水,沈芳菲的心猛跳了好几下,急忙上前接过他手中的书袋,又替他挂起褪下外套。
文泽礼对她的表现有些愕然。
沈芳菲脸上一直挂着笑容,招呼他坐下:“吃饭吧,我有点儿事想告诉你。”
饭桌上,菜还没开始动。
沈芳菲在文泽礼略显惊讶的眼神中,认真提起正事:“泽礼,我想把文家的饭馆重新开张,这两天,我都打扫的干干净净了。”
话落,她满脸期待等文泽礼回答。
然而,男人平静的目光幽幽落在她脸上,没有一丝波动。
他说:“饭馆我已经答应借给我学生的父母了。”
如惊雷炸响。
沈芳菲皱起深深的娥眉。
不行,绝对不行!
文家饭馆的地基位置极好,日后千金难求!
上辈子她兑了饭店没几年就拆了迁,那家人后来得了京市几套房,直接成了暴发户。
见她沉默,文泽礼多说了一句:“我学生的父母刚进城,没工作挣不到钱,饭馆给他们开,合适。”
沈芳菲知道,文泽礼是好心,他心里有大爱,考虑到学生父母刚进城,想让他们能够安顿下来。
可她也是真的想好好干:“泽礼,我不是说笑的,我是真的想替你重振文家老字号,也好告慰咱爸妈在天之灵不是吗?”
文泽礼沉默了。
这话说进了他心里。
如果可以,他断然不想让给别人。
沈芳菲见他深思,不由暗喜,这事有回旋的余地。
这时,外面突然有人敲门。
沈芳菲正欲起身,文泽礼却先她一步:“我去。”
打开房门瞬间,银铃般地女声清脆响起:“文老师,你的离婚介绍信掉我课桌上了,我给你送过来了。”
沈芳菲转头一看,是今天早上,挽他胳膊的女学生。
沈芳菲表情顷刻僵硬,苦涩从心底升起。
她看着男人温柔地接过女学生手里的信,神色温和:“你怎么来了?吃晚饭了吗?”
女学生瞥了眼沈芳菲,兴冲冲对文泽礼说:“文老师,我爸妈为了感谢你把饭馆借给我们,做了一桌子好菜叫你去吃呢!”
边说边挽住了文泽礼的手,作势就要拉着他出门。
沈芳菲后知后觉想起来这女学生是谁了。
就是上辈子她得痨病后,隔三岔五来家里找文泽礼的蒋兰兰!
她上辈子缠了文泽礼一年多,最后嫁给了丧了偶,照岁数能当她爸的台商,活脱脱一个势利眼!
看着蒋兰兰骄矜的语气,还有抿着唇偷笑的模样,沈芳菲眼底盛满怒火。
她一咬牙,蹭的站起:“这位女同学,你是没长眼睛,还是真没教养?”
当着她的面,跟她的丈夫,拉拉扯扯,故作天真的样也就文泽礼这个直男看不明白。
怪不得文泽礼两辈子都愿意将饭馆借给她。
好在这辈子她是清醒了,没这个可能了!
蒋兰兰脸上的笑容顿时止住,转过身一脸歉意地看着沈芳菲:“那个,师,师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叫您的……”
没错,不是故意,是成心。
她支支吾吾,又好似噙着泪一样看向身边的文泽礼,一副受惊的兔子一般。
文泽礼见状,脸一沉:“沈芳菲,你是老师,跟学生计较什么?”
说完轻轻地拍了拍蒋兰兰的肩,声音温柔:“走,去你家。”
沈芳菲的表情顿时苍白一片,看着转身的背影喃喃开口:“泽礼,我做了一下午的菜……”
但离去的背影没有丝毫停顿,只留下一句蒋兰兰的歉言:“师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眼里的得意炫耀,沈芳菲看得清清楚楚。
小客厅里,只剩下怅然失语的沈芳菲和她精心烹饪,却一口未动的饭菜。
第二日。
沈芳菲把文家饭馆的门匾拿出来洗净晒干然后挂了上去。
“文家京菜老字号店”
不知道是谁提的字,笔走龙蛇的样子,很有气派。
她想了一晚上,饭馆无论如何都不能借给蒋兰兰家,她得先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