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破罐子破摔

“你还未进门,管教奴才没有经验,今日伯母好好教你,你看着。”

皮鞭抽碎空气,溅起血花。

猩红从眼角晕入眼膜,覆盖了一层模糊红色,洛青衣仿佛才回神,看清眼前一切。

被七八人围在中间,家丁一皮鞭一皮鞭抽打的,是她尚带稚气的丫鬟银屏!

银屏已经遭人打得全身血污,奄奄一息,却仍倔强的盯着自己,乞求,哦不,是希望自己能救下她。

可我也死了啊。

因为男主的系统,洛青衣被神秘力量支配,必须对男主沈星琅百依百顺,就连反抗其生母白氏也会遭到反噬,霉运缠身。

年宴时当众拉稀,母后花宴实为选驸马,她却掉入厕所丢尽脸面,成为送给乞丐都嫌弃的存在,其他的喝水被噎半死,走路摔狗啃泥,都排不上号。

在所有人嘲弄她时,只有沈星琅没有带着异色看她。

那时她以为,沈星琅是特殊!不曾想,她所有因为倒霉闹出的笑话,都是因为沈星琅,和那所谓的系统!

所以她仿佛带着诅咒,对沈星琅允予所求。

于三年后看着家国倾覆,沈星琅登基为帝,娶叶如玉为后,一生一世一双人,还生了七个孩子!

而她则被赐金碗乞讨,冬天就这么死在了玄武大街,可怎么会回到三年前银屏被人活活杖毙这一日?

“公主,奴婢不怪您。”银屏吼出这一句,就猛的抬头往青石板上砸!

当年就是这一下银屏没了。

“银屏!”她下意识冲出去伸手垫在地上,砰一声,感觉掌心骨头都散了开来。

好痛,真的回来了!

既然前世顺从会死,那这一世她就是倒霉到死,也要拉着所谓男女主垫背,至少,能护住家国天下!

“公主,对不起,你疼不疼?”银屏满是血污的手托着洛青衣的手,轻轻的呼气。

她明明被打没哭,伤到公主却哭成了泪人。

“没事没事,不疼。”

洛青衣看着这小丫头哭,心都在抽疼,更是满心的愧疚,若是前世自己勇敢一点,不惧怕所谓霉运,又怎会害小丫头没了性命。

主仆情深,碍眼得很。

琅儿可是交代过,这丫鬟不能动了才好塞自己人到公主身边,更好把控。

她将鞭子扔到洛青衣脚下,一脸的颐指气使。

“公主亲手打上十鞭,这狗奴才冲撞我的事便罢了。”

“公主若还不舍得动手,就别怪我替沈家正家风,等我儿回来,我便如实与他说,届时——”

话不说完,意有所指。

以往只要提及沈星琅,洛青衣必比那看门狗还听话。

银屏紧咬住下唇,忍着身上的剧痛,带着祈求开口:“公主,奴婢死不足惜,您别为了奴婢又缠上霉运。”

遇到沈二公子后,公主已经极少倒霉了,只要公主好,她一个奴仆死了也就死了。

白氏懒得再看,也不惧洛青衣会做什么,直接吩咐:“拉开公主,继续打!”

家丁捡起了皮鞭。

鞭子抛向空中,猛的劈下,破空声刺耳。

洛青衣瞬间单手抓住皮鞭,刺痛让她的感官更为清晰,切切实实回来了,那沈家,欠她的也该还了!

她森然幽冷的眼神看得白氏脊背一凉,一脚用全力踢向旁的家丁。

只见家丁悬空砸飞一米,嘭的一声闷响,吐出一口鲜血。

发生突然,所有人静如死人,连大喘气都不敢。

白姨娘更甚:“你,你会武功?”

“以前不会,拜沈星琅所赐,我学了三年。”为了抵抗系统,她硬是拆骨淬炼,练就一身本事,虽然现在没有那么强的力量,但身法仍在。

“三年?你胡说八道什么?”一年前沈父升官,才举家迁至京城,她是太害怕才胡说八道吧?

这贱人向来怕她!

白姨娘嗤笑一声,冷静下来:“这事我会事无巨细告知琅儿。”

“白姨娘走近一些,我有礼相送。”

洛青衣语气漠然,转了转手腕,先松松骨。

白姨娘知道不对劲,可从公主那拿出来的东西,断没有一个是便宜货,她贪婪的眼珠子转了转,笑着上前:“公主的礼若是够重,那我今天可以饶了这狗奴才。”

张开狗,闭口狗,洛青衣勾了下嘴角,等着白姨娘凑到跟前,她撩开衣袖,在白姨娘欣喜的眼神中,没有取下玉镯给她,而是用尽全力赏了她两个巴掌。

啪啪。

白姨娘白皙的瓜子脸开始十分匀称的红肿起来。

仆人压根没见过公主动手,愣了下才冲过去护着主子。

脸上火辣辣的,白姨娘疼得眼冒金星,碰都不敢碰,盯着她不可置信:“你敢打我?你就不怕琅儿——”

没说完,洛青衣将刚刚从家丁手里夺的皮鞭调转方向,握紧了手把,一举一动自带傲然的贵气。

“你,你想干什么?”白姨娘害怕的后退。

“把我的东西还回来啊。”洛青衣淡淡开口,握紧了皮鞭直接劈下。

横贯白姨娘的后背,疼得她倒地蜷缩,眼神横流,嘴里还喊着:“琅儿绝不会原谅你了。”

“本宫也不会原谅你们!”

洛青衣又是一鞭子抽下。

现在的她,可不是被沈星琅囚禁于深宫,武功被废,半死不活的人了,这每一鞭她控制极好,能打得人皮开肉绽,却不至于会死。

“公主,小心霉运!”

银屏虽狂喜公主的转变,可更担忧接下来的报应。

“怕什么,我死不了!”

白姨娘的惨叫刚喊出口,便被鞭子凌厉的破空声盖过。

噼里啪啦,嘈切错杂。

鞭笞三十下。

白姨娘几乎被打成血葫芦。

婢女有上前来护的,洛青衣也不小气,上前的都有。

有想跑的,银屏连忙挡在月亮门下,她学了点三脚猫功夫,对付这些丫鬟不在话下。

一年的委屈啊,她打起人来也不手软。

就像一场角逐游戏,她们跑,她追。

直到手臂传来酸痛,洛青衣看着满院都是血的人们,丢了皮鞭,机械地回过头,笑靥如花,那双眼明明还带着笑意,声音也轻柔的像是柳叶拂面。

“这才是开始。”

躺着装死的人吓得不敢吱声,身体却不受控制的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