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她是程羿明媒正娶的妻子,而那女子算什么呢?

苏绮罗有些呼吸不畅,而心里所想的这些却也问不出口。

她比任何人都心知肚明,程羿不喜自己。

就像成婚那晚他说:“你我非良人,我亦不碰你。此后岁月,你好自为之。”

程羿向来言出必行,所以扔下这句话后,他便大步离去。

甚至连那一杯合卺酒,都是自己一人独饮!

想到这些,苏绮罗像是吞了黄连般,满心苦涩。

“程羿,你我……”她想问程羿,他们当真就不会有感情,恩爱的过一辈子吗?

然而,程羿只是起身打断了她的话:“我还有事,你回府吧。”

话落,便朝堂外走去,没看苏绮罗一眼。

夜风呼啸着,吹得檐角的灯笼晃动。

烛光四漫,晃的苏绮罗的面容也有些不真切,却还是清晰的瞧出其中的悲伤……

又过了很久,苏绮罗才回了程府。

一整夜,她不得安眠。

吹了一夜冷风,就像是吹走了精气神。

苏绮罗从一早就开始咳了起来,起初只当是着了风寒,喝了姜汤,却一直不见好。

小昭看不下去,直接请了大夫来。

探过脉,小昭将苏绮罗身上的厚毯往上拽了拽,将人裹紧。

才看向大夫:“我家夫人的病如何?”

大夫没说话,眉头紧皱。

小昭有些着急:“你说话啊……”

苏绮罗伸手将人拽住:“小昭!”

随后看向大夫:“抱歉,她只是着急我的身体,您有话可以直说。”

大夫叹了口气:“夫人是着了风寒,只需服几幅药就能痊愈,只是……”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瞬,才继续问:“只是夫人体内藏有一毒,日久积累,已经侵入五脏六腑,危及性命了!”

闻言,小昭和苏绮罗都是一愣。

相比起小昭的慌乱,苏绮罗强装着镇定:“可知道是什么毒,如何解?”

“石斛散,此毒乃是西域石斛花所生,长年累月接触,便会中毒。”

石斛散……

苏绮罗只觉得耳中一片轰鸣,死寂。

她房中便有一盆石斛花,那是她出嫁之日,母亲亲手送与自己的。

可母亲怎么会……

苏绮罗手紧攥着:“有没有可能诊错了?”

大夫摇了摇头:“绝无可能。”

苏绮罗心里一团乱麻,小昭瞧出来,便做主送大夫出门。

等到回来的时候,眼圈却是红的。

苏绮罗看见,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

小昭摇了摇头,跪在苏绮罗身前,只哭,却不说话。

“到底怎么了?”苏绮罗攥着她手。

感受着她冰凉的掌温,小昭终于绷不住,哭了出来:“大夫说您中毒太深,只有……只有三月可活了!”

闻言,苏绮罗眼睫颤了颤,慢慢收回了手。

她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害怕。

“这样啊……”苏绮罗喃声念着,双目无神。

突然,门被推开,程母从外走进来,看着气氛悲戚的主仆两人,皱紧了眉。

“听闻你们刚刚请了大夫?”

苏绮罗回过神,按下想要说话的小昭点了点头:“着了风寒,请人来看看。”

程母点了点头:“下次直接请府医,你好歹是程羿的妻子。”

“是。”苏绮罗应声着。

不管怎么说,嫁进程府这三年,程母待她很好。

这时,却听程母声音再度响起:“绮罗,我来是有件事想和你说。”

苏绮罗有些疑惑,没等问。

就听程母说:“程府家规,男子终生一妻不纳妾,你得不到程羿的欢心,便自请下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