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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从乡下接回来的那天,我偏头看向车窗里的自己。

脸颊削瘦,下巴尖尖,与之前娇纵明媚的模样相差甚远。

大哥许晏初皱眉,眼底是藏不住的厌恶。

“云辛萝,不就是在山区待了三年,扮成那副可怜样恶心谁呢?”

“你鸠占鹊巢了整整二十年,难道还不感恩戴德吗!”

我的手垂落在一旁,下意识地将裙边攥紧,抿着唇不敢开口。

男人通过后视镜瞥了我一眼,见我没有反驳,冷哼道,“呵,出去流浪了几年,总算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

“对了,小颂身体不好,但凡她有一丁点不顺心,你就从家里滚出去!”

我的嗓子像是被粗砺的砂纸磨过,干涩又难听,我艰涩地开口。

“知道了,哥哥。”

车子驶入豪华别墅,佣人迎了过来,奢华而高雅的陈设却让我不寒而粟。

三年前很平常的一天,我刚踏进家门,向来貌离神合的父母还有眼高于顶的哥哥,围在一个女孩身边,一家人有说有笑,温馨和睦。

女孩看到我,突然红了眼眶,忸怩地站起来,躲在我哥的身后。

“这位就是辛萝姐姐吧......”

我无助地望着父母,想问问他们是怎么回事。

却被父亲指着鼻子大声呵斥,“你跟她,抱错了!”

“小颂才是我的女儿,我们许家真正的千金宝贝!”

我直愣愣看向母亲,贵妇人哆嗦着嘴唇,叹了口气,“辛萝啊,妹妹这么多年受苦了,再也经受不起苦难了......”

“你收拾一下,尽快搬走吧。”

如同一道雷劈了下来,上天给我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我哭过、闹过、面红耳赤地争问过,嗓音都晕染着痛苦,“那我呢,你们不要我了吗?”

“爸爸,妈妈......”

下一瞬就被哥哥冷漠打断,“这是我的爸妈,小颂的爸妈,唯独不是你的!”

“对吧,云辛萝?”

全身的血液仿佛在倒流,我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自己的新名字,明白他们是彻底不要我了。

那时候,十八岁的少女不懂什么大道理,她只知道自己被抛弃了。

当天晚上,人前胆怯的许千颂摸进了我的房间,在争论中故意摔下了楼梯。

“啪——”

一巴掌扇脸上,我在鲜红的血迹和父母的尖叫中,被即刻送往山镇。

恶毒、善妒、怪胎,这些标签被我最爱的家人亲手钉在我的身上。

我没解释,因为一个外人说的话,根本没人相信。

痛苦的回忆让我身体微颤,良久,我闭了闭眼,不再想从前,紧紧跟在许晏初的身后。

进门的那刻,迎面对上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我的心猛地一紧。

是闻璟。

我曾经喜欢的人,也是许千颂现在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