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莫云瑶脸色惨白,哑声反驳:“不是的!是他强迫我……”

楚时深看了看她散乱衣裳,又瞥了眼夏麟,冷淡声音听不出情绪。

“还不去拜见你姐姐。”

夏麟忙不迭应声,慌不择路地跑了。

只剩下两人后,楚时深看着莫云瑶,眼眸幽深地笑了。

“我原以为下跪磕头就是你的拿手好戏,没想到勾引男人你也是信手拈来。”

莫云瑶想要辩驳,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

她能说什么呢?无论说什么楚时深都不会信。

他那被恨意扭曲的心,早已听不进她的辩解和痛苦。

见她沉默,楚时深心口一堵,忽然掐住莫云瑶下颌:“你想出宫?”

痛意和窒息交织,莫云瑶说不出话,只能摇头,涨红的脸上无法控制的泪痕滑下。

楚时深冷冷看着她,蓦地松了手。

看着跌在地上不断咳嗽的莫云瑶,唇角扯起一丝嘲讽的笑意。

“跪到宫门口去,大声喊出你今日所为,我若满意了,便让你见一见莫氏女眷。”

听见这话的莫云瑶浑身一颤,仰头看向楚时深,眼底水光莹然,下一秒脸上却扯出一抹讨好的笑。

“是。”

人潮汹涌的宫门口。

跪着的莫云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停有百姓涌上来围观,人们窃窃私语。

“这不是云瑶公主吗?”

“她居然还活着!”

“真是可怜……”

不远处,楚时深冷沉沉道:“喊。”

莫云瑶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人群中,脸色惨白,发不出半点声音。

心里万般情绪翻涌,撞击得她五脏六腑生疼。

可再疼也要忍下去。

父皇死了,大哥死了,二哥也死了。

她还得守着他们所爱的人和莫氏剩余的族人。

尊严又算什么?

莫云瑶的手死死扣着地面,指甲几乎都外翻,渗出暗红的血。

半晌,沙哑暗沉的声音响起:“我……”

所有的屈辱,都让她一人承受。

“我莫云瑶,不知廉耻,行若狗彘,妄图攀龙附凤……”

这话一出,百姓一片哗然。

“这还是那个仙姿玉质,骄傲高贵的云瑶公主吗?怎么会做出如此**之事……”

“我就说莫氏皇族全死了,她怎么还活着,竟是靠这样的**手段,毫无半分风骨。”

“亏我刚刚还可怜她,真是恶心至极!”

一句句难听刺耳的唾骂传入莫云瑶耳中。

她却置若罔闻,只看看楚时深,不等催促,就又喊出第二遍,第三遍……

“我莫云瑶,不知廉耻,行若狗彘,妄图攀龙附凤。”

“我莫云瑶,不知廉耻,行若狗彘,妄图攀龙附凤!!”

一遍比一遍大声。

莫云瑶不知自己喊了多少遍,声音已经变得嘶哑而难听,每一个字出口都如刀在喉头划过。

直到暮鼓响起,所有百姓散去。

楚时深缓缓走近,居高临下地俯视她,语气淡淡:“看看你自己现在有多**。”

莫云瑶心口破了个洞,汩汩往外淌血。

眼前这个人,曾是她付出半条命也要救下的爱人。

眼前这个人,曾对她说过:“云瑶,我这辈子都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莫云瑶就这么看着他,半响,重重将头磕下去:“求陛下信守诺言。”

楚时深心口一抽,抿紧了唇。

得不到回答的莫云瑶一个接一个磕头。

“求陛下信守诺言!”

额头碰在坚硬地面,发出沉闷响声。

很快,她额头就血迹斑斑,看起来触目惊心。

楚时深俯视她半晌,倏地冷笑一声。

“召莫家女眷入宫。”

莫云瑶一顿,动作终于停住,却依旧埋头没起身,只用嘶哑无比的声音道:“谢谢陛下。”

听见楚时深的脚步声远去。

莫云瑶身体颤了一下,头埋着的地上,泪水砸落,和血水氤氲成一片。

……

然而莫云瑶在宫门口焦急等待了许久,却一直没见到大嫂崔莲生与二嫂温如君的身影。

就在莫云瑶越来越不安时,终于,她看到一道纤弱身影冲过来。

是二嫂温如君!

可温如君神色惊恐而慌乱:“云瑶!大嫂被楚时深派人带去夏文淑宫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