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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想开口阻止,可药效发作,使我有口难言,我只能暗中调动全身魔力,尽快消耗所有的药效。

殿内灯火幽暗,但凫泽眼里的光却诡异地亮。

他用匕首挑开我的衣襟,轻声道:“娘,放心,我只取几滴,不会伤你性命。毕竟,我再不情愿也得承认你是生我的亲娘。”

一字一句,听得我神魂俱颤,心痛到无法呼吸。

这哪里是我拼命生下,仔细呵护长大的孩子。

他就是一个披着少年皮囊的恶魔!

他的身后,纤阮在凫泽看不到的角度展颜露笑。

匕首刺入心口的一瞬间,我体内的药效终于耗尽。

我挥手掀翻凫泽,恨不能此刻将他掐死。

与此同时,纤阮向我袭来,阻止了我对凫泽的杀招。

但她几百年的修为怎敌我,几招下来,她被我打得口吐鲜血。

就在我即将给她最后的致命一击时,弦冥突然赶到,不仅化解我对凫泽的攻击,还给了我一掌。

他修为在我之上,加上我刚才耗费大半魔力消耗药效,顷刻间,我呕出鲜血。

“阿冥,夫人刚才竟对小泽出杀招,我来阻止,她还想杀了我。”

纤阮跟弦冥哭诉,声音娇媚柔软,弦冥立马横眉瞪我。

“丹竺,这是我的魔宫,你在这里动我的人,是嫌魔宫夫人的位置坐的太久了吗?”

我指着趴在角落里的凫泽,缓缓道说他今晚做的荒唐事。

说完,弦冥反问我:“就因为这点小错,你就要杀小泽?”

纤阮也在旁边搭腔,“夫人,小泽没想过伤你性命,他还是你的亲生孩子,你怎么如此冷心冷情?”

弦冥要带走纤阮和凫泽,我不许,弦冥却不再对我多说一句,直接出手。

魔宫半空,我们俩打得天昏地暗。

弦冥只是受了点小伤,我却接连呕血,逐渐体力不支。

要不是我们打架的动静太大,把闭关修炼的老魔尊都惊动了,我不敢想自己今日会伤到什么程度。

老魔尊挡在我身前,气得白花花的胡子直抖。

“好你个弦冥,怎么能对自己的媳妇下如此狠手?”

弦冥冷哼,“你问问她都做了些什么?”

不等老魔尊继续言说,弦冥抱着凫泽和化为兔形的纤阮直接离开。

老魔尊想追过去揍他,可我伤势太重,他不放心离开。

我强睁着眼同他聊了半夜魔宫近期发生的事,他听了后眉头直皱。

“那粉兔着实奇怪,改日我必去探探她的底。”

老魔尊见我累极,便劝我先睡。

“放心,魔宫里有我在,不会出意外。”

他的目光慈祥温暖,仿佛我仍是当年那个他曾于魔兽之口救下的年幼小女孩。

我昏睡两天两夜,再醒来时只见周围一圈神色焦急的魔宫侍从。

“夫人,您可算醒了,老魔尊修炼出了岔子,危在旦夕,可魔尊和小公子都不在魔宫,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匆匆去探望老魔尊,却只看到躺在床上浑身气息微弱地躺在床上。

我知自己无法一人救他,便想去寻弦冥。

他是老魔尊的儿子,与老魔尊的魔力一脉相承,若有他的疏导,说不定老魔尊还有一丝生机。

可等我依照千里追踪之术找到他时,他和凫泽正带着纤阮游山玩水,好不快哉。

见我追来,弦冥嫌恶道:“我出了魔宫还躲不开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求他回魔宫救老魔尊,他却怀疑地盯着我的眼:“我父前两天才出关,怎么可能修炼出了岔子,严重到我必须回魔宫的地步?”

“是不是你故意胡说八道,想骗我带纤阮和小泽回去,你好对他们下手?”

我急着劝弦冥回去,自然也就错过了纤阮眼里一闪而过的暗光。

纤阮攀着弦冥的手臂,捂嘴轻笑道:“夫人真执着,为了骗我回去杀我,什么谎话也编得出。”

“不过,我肚子里面已经有小泽的弟弟了,阿冥会永远护着我。”

我神情怔愣,一瞬间恍惚,“什么?”

凫泽大声解释道:“娘,父亲会娶阮姨做妻子,她就是我新的娘,以后我们一家四口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我对凫泽早已失望透顶,可当他说完这些话时,我的心仍控制不住地抽痛。

可当下更令我焦心的不是这个。

我打算再劝弦冥,可他不给我开口的机会,直接对我连出几招。

等我被打趴在地上再不能说话,他们三人才施施然离开。

我回魔宫时,老魔尊回光返照,精神头还算好。

他将我招至床边,看着我身上的伤口,心疼得落泪。

“是我没有教好弦冥,小竺,我对不起你啊!”

“您别这么说,若不是您在战场上捡到了我,养我长大,我哪能活到现在。”

老魔尊紧紧握着我的手,老泪纵横,“我要死了,弦冥也不回来看我。只有你,陪我老头子走完这最后一程路。”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知道你的能力远超弦冥,魔尊之位,以后便由你继承。”

说完,老魔尊竟以全身魔力为媒介,隔空夺取了弦冥身上的魔尊印记。

老魔尊郑重将魔尊印记交到我手上的。

与此同时,磅礴的魔力游走在我体内,抚平了所有的伤痛。

以我为中心,一圈圈的魔力波动扩散至魔界各地,告知所有魔族——魔尊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