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莞愕然的看向言珩。
她从未听他说起三日后要去采草药之事,且言珩看起来格外厌恶楚玦,怎会主动邀请一同前往?
她试图从言珩神情中看出什么东西。
可那张俊美的脸总是空洞而淡然,恍若游离于世俗之外,一丝欲望与渴求都无。
什么也看不出来。
楚玦缓缓抓身,指尖摩擦着剑柄。
“并不强求。”言珩如是道。
楚玦看了南莞一眼,说道:“自然,是同意的。”
南莞的目光在二人只见徘徊着,心中汗毛炸立。
只觉脑中有道道白光闪过,似乎能将所有事都联系在一起,却又什么都没抓住。
楚玦走后。
言珩欲回房,转身之际却又顿了下来:“你的脸上总是写着很多疑问。”
南莞问道:“为何要王爷一起去?”
言珩看了她一眼:“我认为你应该问我们需要找的是什么草药。”
“那不重要。”南莞说道,言珩要找草药必然有自己要用之处,她并不会多问。
只是疑惑为何要楚玦一同前往。
言珩静默片刻,转身踩着纯净的玉石阶往回走去,他说道。
“不可说。”
犹如叹息般幽深绵长,南莞闭上了眼睛,思绪瞬间纷乱了。
三日后。
南莞随着言珩出门,毒谷之外楚玦负剑似乎等了许久。
她心中微动,楚玦今日与平日里的装扮格外不同。
只见他身着黑色衣袍,黑亮的发丝尽数扎了马尾,额间有细碎的发丝垂于眼前,上挑的眼角似乎总是带着笑意,像极了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年少时楚玦曾教她写诗。
如今倒也能找出两句诗来形容此刻的楚玦。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南莞走在楚玦身侧,低声道:“你不该来的。”
这本就与楚玦无关,那日回去后他便该做回他的摄政王,尊享一世繁荣无虞。
可这次去心中总是不安,总是忐忑。
总是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楚玦上挑的眼尾微微垂下,看着她:“你那日说你不是物件,不能随意由人决定去留,以往我总叫你往各处做事,现在换我来陪你,也不可以吗?”
南莞不知如何回答,她那日之言只是说出心中所想,并未想让楚玦改变什么。
他身居高位太久,怎能体会到她的卑微与挣扎。
可楚玦却将这句话放在了心底,总归是有些感怀的。
盐城位于寒州北部,南莞去过那里,所有城镇几乎坐落在山中,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城镇左侧有一处火山,里面岩浆沸腾,却并未有喷发之象。
夜里。
言珩站在一处山顶上,负手静静的眺望那方火山,眼中平淡的没有丝毫感情。
南莞和言珩都不是凡人,不用休息,可楚玦终归是凡人之躯,赶了一天路后在火堆边沉沉睡去,南莞将他的马尾放下,见他熟睡才起身走向言珩。
她站在言珩身后,能借着月色看清天地间所有景色。
她指向火山:“那是你要去的地方吗?”
言珩古沉无波的眸光轻颤了一瞬:“对,那里面有我的东西。”
“什么东西?”南莞问道。
言珩未言,月光下雪衣明眸倒映着万里银河,雪白的发丝顺着晚风吹拂飘动。
他静默良久,说道:“那里有我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