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家?”
待洛清寒与几名山匪稍后进了院子,萧然不禁疑声发问。
自己不过杀了一个官府的典史,就成了二当家?
是不是有些太容易了?
“别误会,这仅是朕的安排,至于你到底能不能坐得住还得看你自己的本事。”
洛清寒似乎也猜到秦川心头疑惑,淡然解释。
可随即洛清寒冲着秦川微微一笑,那如同冰山解冻般的笑容不禁让他心神一荡。
“顺便提一句,朕对你的投名状很满意!”
秦川不动声色,心中则在暗骂。
果然!
这女人果真带着人在边上看热闹!
“你满意,我也得把丑话说在前面。”
“入伙可以,但不代表我会助你复国。”
秦川神色微冷:“县衙这帮人虽不是东西,可想借着机会让我做你的手中刀绝不可能!”
“放心,这事朕给你时间考虑。”
刚刚遭逢大变,洛清寒也不指望秦川会立马答应,悠然的点了点头。
秦川神情冷冽依旧,“倘若我发现你将投名状做筹码,逼我就范……”
说话间,秦川突然起身而上。
“哦?”
“朕若做了,你要拿朕如何?”
洛清寒黛眉微挑,身子前倾看向秦川。
既然甘愿为了复国舍身做饵,洛清寒就不怕秦川行径不端。
再说,若是能拿身子将如此大才与大楚绑死……
这大楚女帝反倒觉得自己才是得了天大便宜!
秦川面色一狞,先前才与人搏命一场本就热血未凉。
如今又被洛清寒如此调戏,秦川简直恨不得立马就将她办了!
但下一秒一声呼唤传来,他身上森然煞气瞬间消散一空……
“相公!”
一声娇呼刚起,秦川刚一回头便被李若菡撞了个满怀。
“这么多血,相公你……”
“我没事,身上染得都是他们的血,我可是一点伤都没受!”
眼看李若菡又要眼中含泪,秦川慌忙出声安抚。
结果身子一动,那身上宛若针扎般的刺痛立时让秦川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把这茬忘了?!
自己可是被死命拷打了两天!
秦川表情刚变,李若菡神情微变不由分说便一把扯开他身上衣袍。
那密密麻麻的鞭痕,看的李若菡登时心疼不已!
“这么多伤,还说没事?!”
李若菡语气中立时多了几分哭腔,两眼水雾弥漫嗔道:“跟我你还逞强!”
“呃……”
秦川被说的也是哑口无言。
总不能告诉自己婆娘,这是她身后俩人干的好事?
与此同时,林绽倾立马颇为尴尬的抬首捂额,生怕被殃及池鱼。
洛清寒见状主动近前,语气稍显柔和。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夫人还是先回去收拾细软,等回了山寨之后再由二当家解释如何?”
为了招揽无故将秦川伤成这个样子,洛清寒纵是整日以冷面示人难免也挂不住。
与其等着不知什么时候秦川倒打一耙……
倒不如想法子先将李若菡支开。
“二当家……姑娘你这……”
洛清寒口中称呼让李若菡不禁表情发苦,虽是被逼上梁山,可从一官职沦落为土匪,这事终归与李若菡逃不开干系。
倘若不是自己抛头露面被人盯上……
自家相公何至于沦落到如此境地?
“先这样走着看。”
察觉李若菡神色有恙,秦川适时出声道:“反正在哪都是过日子,无非接下来得辛苦些。”
“不碍事的。”
见秦川和往日一般宽慰自己,李若菡心情稍缓。
可余光之中却隐约看到洛清寒面带异色,不住的打量着自家相公……
联系到秦川身上那密密麻麻的伤势,李若菡顿时俏脸大红。
“不知姑娘芳名?”
“姓洛,夫人叫……我清寒便可。”
终于将话题扯开,洛清寒总算松了口气。
李若菡见她一声轻叹,脸颊红润间不禁低声道:“洛姑娘能顾及我家相公安危,亲自带人相助……”
“此等大恩我这作娘子的实在无以为报!”
洛清寒被这话说的顿时有些懵……
话说得这么重?
“倘若洛姑娘实在难以割舍我家相公,我可退让其次,给姑娘做妹妹,可好?”
这话一经出口,在旁的林绽倾表情宛若见了鬼一般!
就连秦川都是目瞪口呆……
“不是……”
“夫人误会了,朕……我实在没这个意思!”
自秦川之后,洛清寒怎么也未料到她这夫人竟然也如此轻易卸下了她的自矜……
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洛清寒愤而剜了秦川一眼……
你们夫妇偏就要拿朕开涮?!
“咳!娘子,这事儿你让人家考虑考虑,多少也给她留些面子。”
秦川故作窘迫的李若菡推进房中收拾,实则在转身之际简直恨不得爆笑出声!
苍天饶过谁!
让你这女帝玩胁迫!
好不容易强撑着李若菡进屋,秦川与洛清寒都已憋到了极限。
“你这夫人是怎么……”
“停!”
萧然直接止住洛清寒:“我累了,要去休息。”
一边说着,萧然径直坐上了提早准备好的马车。
而此举,看的洛清寒陡然血压飙升!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就让你家夫人这么误会?”
“什么误会,这不正是陛下心之所向吗?”
秦川故作诧异:“如今我夫人都已同意,要不日后当着外人的面我就称陛下一声……二娘子?”
话音未落,洛清寒直接将帘门放下,头也不回的离开。
……
晚些时候,谯县县衙后堂,一衣着光鲜的男子侧卧于房中。
当下在他身旁侍奉的,尽是衙门主事!
“这都已快三个时辰了。”
男子悠然出声:“不过是带个人回来,这么难吗?”
听到这等抱怨之语,谯县知县匆忙走出:“世子殿下勿怪,兴许杨典使是被什么事情耽搁,此刻正在回来的路上!”
男子坐起身子,立时便有人奉茶近前。
“再过半个时辰不回来,将那女人带回后……他便不用回来了。”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知县继而怒喝:
“何事如此慌张!?”
“禀知县老爷…”
来人慌忙跪在门外,连连叩首颤声道:“杨典使……被人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