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前方有一村落,今晚不如暂且在此借宿一宿吧?”
听了宰相房玄龄的话,李世民举目往前方望去!
果然,袅袅炊烟,在夕阳下冉冉升起。
李世民原本不想打扰沿途百姓。
可是,眼前的袅袅炊烟,让李世民临时改变了主意。
眼下是贞观元年,正月初五。
李世民玄武门之变后,正式被册封为大唐太子。
如今已经登基称帝!
奈何天不作美!
自从李世民登基以来,天灾人祸几乎从未消停过。
坊间传言,乃是李世民得位不正所致。
谏议大夫魏征,更是直言不讳。
在显德殿多次让李世民下罪己诏。
罪己诏?
岂是随便就能下的?
遥想当年,汉武大帝,因为晚年的多次用人不当和失策,乃是第一位下罪己诏之大帝。
李世民刚刚登基,皇位现在还没有彻底坐踏实。
若是罪己诏一下,岂不是更让他处于风雨飘渺之中。
李世民决定往大唐的土地上走一走,看一看。
亲自听听百姓的心声,亲眼看看如今百姓的生活。
于是大朝会结束后,李世民带上宰相房玄龄和百骑司统领李君羡,趁着这元正日的假期,踏上微服私访的旅程。
宰相房玄龄是李世民最为信任的人之一。
若是没有房玄龄,玄武门之变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
带上李君羡,自然是因为安全考虑。
虽然李世民自己武力值也是满满的。
奈何大唐民风彪悍,出门在外,李世民也不敢有丝毫马虎和大意。
一路之上。
确实让李世民唏嘘不已!
多年的战乱,大唐土地上已经是千疮百孔。
所过之处,尽是一片凄凉之色!
若是还有一处繁华之地的话,也就只有长安城了!
李世民的心情很沉重。
百姓流离失所,衣不蔽体,饥不裹腹。
老人浑浊的眼泪,孩子饿的哇哇大哭的声音。
一次又一次,让李世民不忍直视!
而前方!
李世民竟然看到了,袅袅炊烟。
“玄龄,此处应该是蓝田县辖内吧?”
“回陛下的话,确实是蓝田县内,至于是什么村落,臣确实不知!”
“玄龄,君羡,等下称呼朕为公子即可,切莫吓到百姓。”
房玄龄和李君羡闻言,都郑重的点点头。
三人在一处院落前,翻身下马。
不用李世民发话,李君羡上前敲响了门环。
院落里传来了脚步声。
一位少年郎双手将大门打开。
双眼直奔身材微胖的李世民而去。
不等宰相房玄龄开口说话。
少年郎的声音在三人耳畔响起。
“你还知道回来啊?娘走了三年了。”
少年郎的话,着实把李世民,房玄龄和李君羡吓了一跳。
而少年郎双眼直奔李世民,毫无疑问,这话,是说给李世民听的。
李世民当场也懵圈了。
这少年郎他不认识啊!
娘走了三年了?
这话少年郎告知自己何意?
莫非?
房玄龄和李君羡,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二人跟随李世民多年。
陛下确实跟这少年郎素无瓜葛啊!
“还愣着干啥,十年没回来,连家也不敢进了吗?”
“吃饱喝足,我带你去娘的坟头看一看去,娘临终遗言,无论怎么说,你终究是我爹!”
李世民一个踉跄,若不是房玄龄扶住,保准稳稳的摔倒在地。
即便是沉稳如房玄龄,心也是砰砰砰直跳!
这里面有事!
有大事啊!
“公子,您没事吧?”
房玄龄扶住李世民,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老房,吾没事,就是刚刚心口有些疼痛!”
“算你还有点良心,若是娘知道你还会心疼,九泉之下,她也该瞑目了!”
少年郎的话,让李世民又一次差点立足不稳。
惹得房玄龄眉毛胡子跟着一起跳!
“外面冷,快点回家吧,我去采些蔬菜,迎接老爹的大驾光临!”
少年郎说完,快步往院落里走去。
留下目瞪口呆的李世民三人。
房玄龄,李君羡,齐齐注视着李世民。
今日之事太过反常,让这文武二臣,不得不慎重对待起来。
“公子,刚刚那少年郎好像说要去采摘些蔬菜!”
李世民自然也听的清清楚楚。
“老房,小李。莫要慌乱,看吾眼色行事。”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虽然突然出现,这么大一个儿子,让李世民确实一时难以接受。
不过,这寒冬腊月里,少年郎竟然要去采摘些蔬菜,彻底勾起了李世民的好奇心。
是真是假,进入院落便知!
至于这白捡的儿子吗?
李世民自然还要慎重考虑考虑。
李世民率先踏门而入。
房玄龄和李君羡左右相随!
院落很深也很大。
此时已然不见了少年郎的身影。
倒是几个茅草屋似的建筑,惹得李世民啧啧称奇。
这样的建筑,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堂屋的门敞开着。
李世民整理一下衣襟,信步往堂屋走去。
既然那少年郎把自己当成了爹。
那李世民自然也得有点爹的架势和样子。
走进堂屋一看!
李世民瞬间呆住了。
房玄龄和李君羡,也是忍不住浑身颤抖。
外面寒风刺骨,处处一番冰天雪地的景色。
而这屋里,却是温暖如春。
这,还是在屋门大开的情况下。
有古怪!
有大大的古怪!
不过,眼下身体的舒坦,让李世民,房玄龄和李君羡,都舒服的伸展一下四肢。
热胀冷缩的道理,亘古未变。
一路行来,三人冻的手脚都收缩了起来。
“公子,您请坐!”
李世民听闻房玄龄的话,微笑着点点头。
往桌子前走去。
“公子,那是您的画像!”
李君羡哆嗦着开口说道。
李世民和房玄龄,顺着李君羡的目光看去。
一副李世民的画像,挂在墙壁上。
何止是想像,简直是翊翊如生。
李世民注视着画像,心里也是砰砰砰直跳啊!
谁能把自己绘画的如此翊翊如生?
刚刚那少年郎?
不可能,他才多大,顶多十多岁的模样,身高比承乾也高不了多少。
暖棚里,李根采摘了些许蔬菜,放在了篮子里。
“今晚,先,将就一下吧,明日再给这个便宜老爹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