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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号出生了,又一个女儿。

爸妈领着一个戴大金链子的大老板回了家,说大老板想收养一个孩子。

观众席上,丰云村的村民感叹:“我记得那大老板,兜里都是红票子。要是玉青被收养,早就是有钱人了。”

妹妹阴阳怪气接话:“没办法,我姐姐不准我被领养。”

每次提到这件事,妹妹都要刺我几句。

甚至于,但凡生活中有丝毫不顺,妹妹就找茬折磨我,怪我赶走大老板,让她只能留在贫穷的家里受苦。

我解释,她让我别说爸爸坏话,甚至会找爸爸告状,让爸爸教训我。

我但笑不语,屏幕上,大老板跟着爸妈进入房间,他抱起1号仔细查看,笑着点了点头。

爸爸堆笑说:“老板,别以为我不知道,传宗接代不会要女孩,当童养媳她年龄又太小。你买她,肯定没打好主意,所以必须多给点。”

大老板掏出两张钱,“你也知道这么小的女孩不好卖,卖给我,多少能拿一点,不给我你就自己养呗。”

现场观众一愣,“听这口气,是卖小孩?完全不像是收养。”

“大老板爆改人贩子?”

“这样的话我觉得姐姐没错。”

爸爸毫不在意观众的震惊,“孩子本来就该回报父母,我卖她,也只是让她早点回报我,有什么奇怪的。”

我问妹妹:“以前我解释你总不信,现在你亲眼所见,爸爸也亲口承认,你信了吗?”

妹妹嘴硬道:“那老板一见我眼睛都亮了,说不定他把我当亲生的,给我找好人家领养。而且,后来爸妈也很爱我,对我很好。”

有观众帮腔,“要小女孩的人家,应该挺有爱的,说不定还真能过上好日子。”

妹妹连忙点头。

我一阵无语,起身说:“审判官,我申请播放一条新闻。”

新闻的标题是:警方抓捕一伙流窜作案的人贩子,解救上千被拐孩童。

采访里,如今囚服手铐的嫌犯,和当初的大老板长得一模一样。

他无所谓地说:“我做买卖有两条诀窍,第一是不卖给有钱人家,他们活动范围广,社会关系复杂,容易被看出来,我只卖到最偏远的山区。

“第二就是所有小孩都打断手脚,一路乞讨到卖家的地方,比坐火车安全,小孩长大了也想不起来家在哪,乞讨的收入还高。

“有一次我收了一个刚出生两天的,装成生下来就残疾的样子,光在医院门口讨饭都讨了两万块。也怪那次钱太多,我舍不得换地方留了线索,现在倒霉被你们查到。”

妹妹脸色变得难看。

观众议论纷纷,“看样子被拐走更惨,有的人少美化买卖孩子了,这是犯罪。”

“投胎亲父母都不疼的运气,还敢做梦自己会是人贩子的例外。”

“果然雪晴从小就聪明,要不是看到新闻,我现在都以为那人真是有钱大老板。”

“袁建王春兰心脏啊,才生下来的娃也舍得卖。”

妹妹质问爸爸:“爸爸,为什么?”

爸爸推了她一把,“少浪费时间,赶紧看。”

妹妹又问妈妈,妈妈护着肚子,推开了她。

我欣赏着妹妹惊愕复杂的表情,她该发现她是牺牲品了。

不过,当着众多观众和直播,爸妈毫不掩饰恶的一面,似乎笃定他们一定能拿到几千万,成为人上人,是什么让他们充满自信?

我悄悄观察,发现妈妈总时不时看向台下,顺着她的目光,我瞬间明白了。

1号的生活再次继续,大老板被小袁雪晴赶走了。

爸妈没能卖掉1号,就把1号丢给小袁雪晴照管。

1号还小的时候,小袁雪晴总是背着猪草、拖着干柴,就急匆匆跑回家看1号,生怕干活时1号出意外。

1号会爬了,她在院子里爬着玩,小袁雪晴就在旁边洗尿布。

1号四岁,不需要时时照看,小袁雪晴才被允许去上学。

中午是1号最高兴的时候,她的姐姐每天狂奔两公里多的爬坡山路,中午放学跑回家,踩着灶台做全家人的饭,自己没时间吃饭,也要给她喂米糊糊、土豆泥。

只有姐姐放学,1号才不会被锁在房间里,可以到外面活动。

部分观众开始心疼我,“**姐好惨,才七八岁,就要做所有家务。有这种家人,你独吞拆迁款还挺爽的。”

“妹妹为什么恨姐姐?认姐姐当亲妈都不为过。”

“**姐你刚刚的审判目标定太高了,我舍不得你死。”

“十几年前,又是山区,能上学已经很幸运了。还是应该看到父母好的一面。”

“唉,雪晴小时候非常懂事,我还拿她教育过我家娃,就是后来,可惜了。”

我微笑,不为家里当牛做马,就不懂事么。

屏幕上,1号也上小学了。

自此,1号和妹妹的人生走向,逐渐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