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日，天还未亮。

街道空无一人，偶尔能听到几声狗吠。程一笑轻轻起身，点灯到厨房开始准备。

厨房不大，但也什么都有，中间横着一口大锅，锅上放着四层笼屉。靠墙的案上瓶瓶罐罐很多，烤炉在案板下面，该有的都有。

她昨天想了很久，这里人爱吃甜，且最近天冷了起来，很多老人都没什么胃口，棉花杯正好软糯香甜，老少皆宜。

女孩子们喜欢漂亮的东西，晶莹美味的白玉卷可以吸引她们的目光。

灶上的火很快烧起来，程一笑一边将找到的面粉、团粉、糖和酥油加上一点清水搅拌成面糊状。此时灶上的水已经温热，将面糊倒入碗中，放到篦子上蒸。

二叔家后院还养了几只鸡，一天能下几个鸡蛋。

趁这段空隙，程一笑摸到鸡**下面，掏出几个热乎乎的鸡蛋。

将新鲜的鸡蛋蛋清、蛋黄分离。蛋黄加入糖、羊奶和面粉，缓慢搅拌成面糊状。

牛奶味道更好些，只是这里没有牛奶，找了一圈也只找到羊奶代替。

蛋清加糖，要一直不停的搅拌，速度要快。如果只有一个人的话，她就不会选择做白玉卷。

程父洗手接过碗，一边看着灶里的火，一边快速打发蛋清，直到蛋清呈浓稠的乳白色。再将两种面糊混合均匀，平铺到铺上油纸的模具里，放到烤炉上，等出锅就是松软的面包胚。

这边烤着面包胚，另一边着手做奶油。与刚刚一样，还需要程父来打发奶油。

程一笑看着烤炉，程父打发奶油，不一会就满头大汗，手里的速度却丝毫不慢。

随着街道上是不是有行人走过，烤炉里的面蛋糕胚也散发出诱人的香甜。

篦子里蒸的外皮也早已冷却，拿夹子将考好的面包胚夹出来，一块正好可以切成四个。

将奶油均匀铺在面包胚上，两个一夹，细腻丝滑的奶油挤出来。光是看，都能想象出那种丝滑的口感。再用冷却好的皮一裹，比夏天里的西瓜还诱人。

咕嘟~

“姐姐，这是什么?”

程子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厨房门口，口水溢出嘴角，眼睛直勾勾的望着白玉卷。

噗嗤~

程一笑没忍住笑出声，沾了点奶油在他嘴角点一下，“尝尝好吃吗？”

程子乐添了一口，捣头如捣蒜，“好吃好吃，从来没吃过这么甜的东西。”

天逐渐大亮，街上零零散散有人走过，时间不等人，如法炮制，又做了几炉。

棉花杯比白玉卷好做，趁着中间空隙又蒸出好几屉。

太阳升起，清冷的街道逐渐热闹起来。

出门买菜的女人，三两结伴而行，路过阿婆点心铺时，发现门口多了一个摊子。

只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两层笼屉，还冒着热气，隐隐溢出香甜。另一半用油纸盖着，只露出晶莹白皙的皮。

点心铺的点心，街坊四邻快吃了一辈子，也从来没见过桌子上放的这些。

三三两两的路人驻足围观，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不是听说这铺子卖了吗？”“还没卖，要价太高。”“可不是吗，四百两，行价还不到三百两。”

看热闹，似乎已经刻在人的骨子里，不管是真是假，只要说的真，假的也能成真。

程一笑仿若未闻，对自己的点心十分有信心。

打开笼屉，瞬间香甜四溢；揭开油纸，晶莹剔透的白玉卷暴露在众人视线下。

当事人不说话，没热闹看，那些说风凉话的，撇撇嘴离开。

剩下的注意力都在桌子上。

终于有人忍不住好奇，出声道：“程老大，你这是卖什么？”

程父不熟练的扯扯嘴角，嘴上说着谦虚的话，语气似乎并不是。

“我家丫头闲着没事弄的，虽然比不上她二婶，胜在新鲜。”

“这小东西看上去好看，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吃？”“谁家点心长这样，这么小，一口就没了，还不如去包子店买俩大肉包子。”

这个时候出门，大多是没吃早饭的，选在这个时候开张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等质疑的声音渐小，程一笑适时开口到：“想必各位婶婶都没吃早饭，不如先尝尝这个，好吃再买。”

都是街坊四邻，现在还不走的，多少都想尝尝。

现在卖家主动提出来试吃，也就没人矜持，一人撕了一小块放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