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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圣人看见一身素缟的我时,顿时眼神复杂起来。

“你说,你要为驸马讨个公道?”

我跪下来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朝朝是圣人御赐郡主,食邑三千,被一个面首按在地上欺辱,是公主御下无方。”

“我爹是驸马,独自一人上山采药摔死悬崖,身边并无他人,是公主下令,不准随从跟去。”

“朝朝无错,爹也没错,错的是她!求圣人准许,让爹和离,遗体运回江南老家。”

圣人眼里闪过一丝恼怒,我知道当着他的面,我历数公主娘亲的错处,本身就是不孝。

但是念在我小小年纪失去父亲,他并未责怪。

我这一身的伤痛皆为南楚所为,并且医圣查了出来,公主府中有人日夜在我汤药里下慢性毒药,是以我这次才会旧疾复发。

本身暮辞公主行事荒唐,夫妻不睦,苛待亲女,已经犯了众怒。

朝中已有微词,但被圣人压下来了。

可如今我爹身死,公主居然还在温泉别馆里与面首逍遥快活,这消息压不住了。

再加上医圣出山,有意将我带回去,圣人也不好发作。

“此事,容朕想想。”

我将怀里的盒子掏出来,放在圣上桌上。

圣人打开之后,看见里面的东西,当即眼眸微缩。

这里装的是一支狼毫,当初我爹被点为探花郎,圣上御赐。

“朝朝,你先回去,朕,肯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看着圣人,跪下给他磕头,随后出去。

医圣问我对公主如何看法,我想起爹说的话,他说慕辞公主娇纵单纯,容易被人利用。

我却觉得,公主娘亲实在不算是单纯,她只是没心。

她纵容南楚羞辱爹,容忍下人对我的苛待,偌大的公主府,她难道什么都不知道吗?

她只是不想知道。

我抬头看着医圣:“她是公主,配不上我爹。”

医圣叹息一声,摸摸我的脑袋将我带回去。

到达公主府时,仪仗才刚刚停稳,我那公主娘亲走了出来,身边跟着南楚。

他一身青衣外罩白纱,头上一根质地精良的白玉簪,乍一看,像是个翩翩公子。

只是,脸上满是谄媚,跟着公主亦步亦趋。

娘一回头就看见我,顿时脸色一沉!

“你穿的什么?!”

“我爹死了,我自然穿孝衣了!”

“放肆!”

我娘不信,走过来就要打我,却被医圣拦住,“殿下若是不信,何不进去看看?”

我娘自然不信,可是转身进去之后,看见下人全都簪着白花,正堂停着一口棺材,她愣住了。

“公主,驸马、驸马没了!”

管家的话让娘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她摇摇头,嗫嚅着:“不可能!你们骗我!”

“陈文朗怎会死?他是本宫的驸马!”

我娘浑身颤抖着,快步走到棺材前,看见里面的人,她一把揪住,抚摸上我爹的脸,顿时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