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那人的脸上带着眼罩,几乎遮掩了大部分面容,只露出了惊惶的双眼,和鼻梁以下的脸部。
即便是这样......
余未晚也能认得出,骑在牛背上的男人是自己的二哥——余承泽。
自己的亲二哥,从小一起长大,她不会认错。
看到二哥出现在斗牛表演的场地里,余未晚的心都提了起来。
为什么,二哥会在这里?
是繁夜,还是陆野?
是他们逼着他来的?
她想到这,迅速转头看向坐在单人沙发里的陆野。
可还没等她询问,陆野已经开口:“这可不是我逼迫的,好像跟繁夜也没关系。”
他说话的时候,双眼仍旧一瞬不瞬地盯着楼下大厅,似乎很期待等下的表演,“来这里的人都是自愿参赛,毕竟来钱快啊。只要能在牛背上撑过十分钟,就给五万,多撑一分钟就多加一万。”
陆野说完,手腕微动,摇晃了一下手中的香槟酒,呵气似的感慨:“我真好奇啊,你这个曾经跆拳道黑带的二哥,能在牛背上撑几分钟?”
轻飘飘的一句询问,好像在谈论今晚的月色。
可掩盖不了这场表演的血腥和暴力。
什么带她来看表演?根本就是杀鸡儆猴。
在没有任何固定情况下,就是特种兵来了都要被踩的筋断骨折,更何况二哥这样养尊处优惯了的人?
或许二哥是自愿来的,但若是没有他们安排,二哥会来的这么巧吗?
“各位观众,第二位挑战者即将发起疯牛挑战,大家可以竞猜下注,看看他能不能撑过十分钟。”
只是沉默了几秒钟,一楼大厅里已经回荡着主持人的声音。
观众席上,掌声如潮。
每个客人都兴高采烈,翘首期待,不少人都在椅子扶手右边的电子屏上下注。
至于参赛者的安危、生命,在他们眼里只是游戏。
大厅最上方的电子屏上显示着倒计时,还有一分三十秒。
余未晚不敢迟疑,马上道:“陆野,我二哥他不行的,请你叫停比赛。。”
陆野哈地笑了一下,下巴微抬,视线这才从玻璃幕墙移到她脸上,棕黑饿桃花微眯,“这你可找错人了,游戏不是我办的,我没这个能耐叫停。而且也人强迫你二哥参加挑战,真的是他自愿的,还签了免责声明。”
“那好,我去找主办方。”看陆野不像说笑,余未晚转身就往包厢门口走去。
她需要尽快下楼,找主办方叫停节目。
走到包厢门口,手才刚搭在门把手上,软包的黑色木门就哗地一下被人从外面拉开了。
一抹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像是一座陡然矗立的伟岸高山,完全将出口挡住。
“想走?”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垂下眼帘,深邃的黑眸在她府上略过一眼,就不再看她,举步踏进包厢。
男人身上的气压实在太强。
加上之前在看守所,他对自己做近乎粗暴的举动......
余未晚不由地后退了两步,保持安全距离后才抬眼看向他,很想厉声质问,但理智告诉自己,这样做只会让二哥和自己更危险。
无奈地深吸一口气,她尽量放软声音,“繁夜,那一百万我不要了,我只想带我二哥走。”
“你走不了。”繁夜跨出一步,黑亮的皮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几乎没有声响。
她紧张的后退,但繁夜并没走向她,而是朝着陆野那边走去,在另一组白色沙发上入座。
藏蓝色的真丝衬衣慰贴着他精瘦的身躯,笔直的西裤也毫无褶皱,衣着和他本人一样,完美的不似凡人,犹如天神手里最好的作品,但也冷漠的毫无生气,“你可以试试,看你能不能走出这个会所。这里的安保都是特种兵退役下来,表演不结束,没人可以离开。”
太冷硬了,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是无比漠然,真的和曾经婚姻里的他毫不相同,至少那个时候,他表现得还像个体贴的丈夫。
她看着她俊美的侧脸,明白了这些年,自己从来没看透过这个男人。
所以,她也不相信他的话了。
扭头就跑出了包厢。
一路跑的出奇顺利,门口也没有繁夜安排的保镖或者属下。
一直从二楼vip区域跑到了一楼看台区后,她才在各个安全出口看到了穿着黑色紧身短袖衣,腰里还别着电击棍的巡逻安保。
果然就像繁夜刚才说的那样,这些人个头很高,身材也壮,看着就是练家子。
果然,想硬闯跑掉,根本没可能。
“既然走不了,那就报警。”
她没有犹豫,快速摸出身上的手机,摁出了报警电话。
但手机听筒里只传出了一句冷漠机械的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再服务区。
她愣了,怎么可能?
快速看向屏幕,竟是一格信号都没有!
她的手心一下沁出冷汗,这个地方拨不出电话。
正常情况,就算在地下负二楼的停车场里,她的手机也能通讯的。
除非这里放了信号屏蔽器,阻绝了通讯设备。
呆怔的瞬间,大厅音响里已经响起了口哨声。
斗牛表演开始了!
她扭头往那边场地看去。
一眼就看到余承泽骑在毫无保险措施的牛背上,被黝黑的大公牛顶的前摇后晃,双手更是死死抓住公牛头上的两个犄角,用力到手背青筋直暴。
虽然带着眼罩面具,可她也看得出二哥此刻有多么惶恐。
一旦被疯牛甩下,躲闪稍微不及时,就会被踩的筋断骨折,严重点,甚至会有性命之忧。
余家已经一摊烂事了,若余承泽也出事,她实在没能力再去负担二哥的医药费!
余未晚用最快的速度折回楼上,跑回了包厢。
她带不走二哥,又报不了警,只能回去乞求繁夜。
推开包厢门,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听到陆野带笑的调侃声:“我的小兔子回来了。”
忽视这句调侃,余未晚壮着胆子,快步走到繁夜身边。
繁夜并未看她,而是倚靠着沙发,一瞬不瞬地欣赏着铁栅栏里,余承泽在牛背上的狼狈模样。
时间才过去两分钟,余承泽已经有了脱力的表现,嘴上没了血色,身子在牛背上摇摇欲坠。
余未晚更加焦急,开口请求:“繁夜,对不起,我当初不该一厢情愿的喜欢你,更不该迫使你和我结婚。我知道错了,那一百万我真的不要了,你让我带我二哥走吧。”
“我要的,可不是对不起。”
“那你想要什么?”要钱么,还是要妈妈辛苦创立的众城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