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肃清院,宁心安又将春华和秋实安排离开,独自在庭中漫步。
她心中想了很多,现在选秀女之事只是刚刚开始,各地方都在征集秀女,摄政王的鱼符被皇上收了回去,此事不简单,不过千岁府并未来信,她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更何况,她最痛恨的,便是宫中之人,无论如何,她都不愿进宫,她对孟达说的那些说辞,一半是自己的意愿,另一半便是她搪塞过来的说辞。
根本就没有什么婚约,根本就没有两情相悦这回事,这都是她编出来的,不过,孟达他不再为难她,怕也是考虑了九千岁这一方面,不过,她也敢猜测,这原因并不多。
她虽被困在这孟府后院,可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或者说,她不完全是通过孟繁珠了解到的这些消息,而是另有途径,与孟繁珠交好,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且孟繁珠不也同样在利用她,这有什么好惭愧的。
见如今之势,千岁的势力在慢慢被皇帝瓦解,现在的大臣,谁还愿来巴结他,不过,这孟达也不愧是吏部尚书府,确实有眼界,不过再过些时日,她的日子可就没有这几日安宁了。
“四**,您吩咐的东西带过来了。”春华指使着几名丫鬟,带了些锄头过来,以及一些除杂的工具。
“放那边吧,你们便可离去。”
“是。”
“四**,可要奴婢留在您身边伺候。”
春华问道,秋实不知去了何处,她被另外安排了事,如今倒是怕宁心安整些幺蛾子,她还是要看紧些才是。
“你欲留,便留吧。”她淡淡回了一句,知春华的意思,她本也没做什么心虚事,到是不怕。
宁心安拿着小锄头,便往那颗梨树下走去。
今日一身洁白的襦裙,做这等脏事却有些不太好,可宁心安却也不想管这么多。
她在地上锄了好一会儿,春华只是在一旁看着,实在不理解宁心安的行为。
如今已经入夏,就算种些花草,也该过了时节。
“若无事,便来帮我一起弄吧。”宁心安直起腰,将锄头递给了她。
“我划的这一块范围,便劳烦你,帮我锄好,本**先进屋喝杯茶,可不要偷懒哦。”
宁心安看着还有五分之四的地未动土,轻笑了一下。
“是。”春华不太懂她的意思,便接过了锄头,开始干活。
只是这一下午,都未见宁心安出来,她也不能擅自闯入她的房屋,便只能在外面将这一整块地都锄完了。
“四**,地已锄完,您还有何吩咐。”春华心中抱怨,口中还喘着气,语气带着些许愠怒。
宁心安打开门,倒是先伸了个懒腰,随后带着惬意地笑道。
“不小心小憩了会儿,你要是累了,便先离开吧,本**有事再叫你,哦,对了,最后麻烦你一件事,去孟府花园移栽几束花来,便种在那里吧。”
宁心安笑容如雨后初晴,明媚得让人移不开眼。
“后花园的花,岂是说移栽便移栽,况且,四**院内不是有花吗?”
春华不解,同时也觉得她屁事多。
“哦,不过都是些野花,不值得看,药师说我忧思过重,只是瞧那后花园的花,我的心情便会好些,
劳烦了,我想区区几朵花,大夫人应该会不吝赏赐的吧。”
说完,宁心安便也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便将门关上了。
回到屋内,宁心安又开始捣鼓她刚买来的药,这几副药确实都tຊ是治病用的,单看一副药都是没有问题的,就算是三种混着吃也无事。
不过,若各从中取几味药,合在一起便能制成毒药。
她不断拿着镇纸用力将这些药材碾成粉末,再用药瓶将它们装了起来,甚至她的银钗实际上也已经被她做了手脚,
这只银钗已经不是孟达赏赐的那支,而是白木容给她的。
钗身其实是空心的,祥云图案处便是开关,可将其打开,将药粉倒进去,且将钗子刺入人体后,按动祥云还能在尖端喷射出药粉,进入到人体内。
不过,这祥云需要很大的力气才能按动,平时也可直接寻个无人的地方,倒出来便可。
“四**,奴婢带了几株花过来,您看看。”
屋外响起春华的声音,宁心安才又收拾好走出房门,随便看了一眼地上的花,点了点头。
“辛苦你了,下去休息吧,接下来的事便用不到你了。”
今日种花,其实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这么多人,以后可都是人证。
一共被带来了五株芍药,看着样子已经有些焉了,想来只是,不过她也不甚在意,蹲着身子便开始种花了,她拿着小锄头,一下一下地挖着,倒也是有趣。
“肃宁府也甚是冷清,若是也能种上一些花花草草也好。”
宁心安兀自感叹,便是因为不在千岁府,她才敢这么说。
即便是在周元景身边待了五年,她对他依旧是有些害怕的,虽然不知心中对他为何会有不一样的情愫,可也不敢妄想自己做出什么逾越之事。
前几天惹得周元景不快,令她好生担忧。
回想起今日正堂,她说自己有心上人时,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周元景,或许正是出于对他的害怕,
她怎么可能会有心上人,有一个九千岁就已经足够了,她还想好好活着。
正想着,脑海中不觉又浮掠起周元景冷厉的容颜,狭长的眼眸不带一丝情感,脸上挂着奸佞的笑,令她心底又升起一片恶寒。
其实说要害怕,也并非特别怕吧,自从出了暗府,待在他身边这两年,她还未曾被他惩罚过,她也知,九千岁爷其实待身边人,并没有那么刻薄,反而,她倒是得了不少赏赐。
“突。”
一道声响引起了宁心安的注意,旁边好似掉下了一只幼鸟。
宁心安抬头往上看去,却见那梨花树上筑了一顶鸟巢,她也不知是什么鸟种,只是看着地上还红彤彤的幼鸟,
心中不知怎的大发慈悲,将鸟儿捡了起来,捧在手心。
“竟还活着,真是个命大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