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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扫了一眼满桌的山珍海味,淡定地回道:“平常也不这样,我爸妈听说我要见叔叔阿姨,特意嘱咐我要好好招待,不能失了礼数。”

他爸刚拿起筷子,又放下了。

“听说你家的收入全靠你爸妈在乡下种地,你这样大手大脚花钱,不懂得体谅父母的不易,要不是我家泽楠非说看上了你......”

“啧啧啧!”

看他那副端起长辈的架子,瘪着嘴教训我的样子,真让人作呕。

我也不惯着他。

“我爸妈说了,女儿就是要富养,省得长大了一块糖就被臭男人给骗走了。”

他爸好为人师,对此颇不赞同:“就你家那条件还富养女儿?只会让你形成不正确的价值观,养成拜金的思想。”

我心头的小火苗噌一下就起来了。

这才刚见第一面,夫妻俩就一唱一和玩起了pua,将我贬得一文不值。

那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关泽楠,当下就选择了站在我的对立面。

“谭晓,你今天怎么回事?长辈的话都是经验之谈,他们愿意教你,那是给足你面子了,别那么没教养。”

我正要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才叫“没教养”。

服务员不合时宜地敲门进来。

“隔壁包间有位叫何凌雪的**,想过来打个招呼。”

“凌雪?”他妈眼睛都亮了。

“快请她过来。”

何凌雪,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我男朋友的小青梅,也是他读研导师的女儿。

何凌雪一袭红色抹胸超短裙,搭配着松散的微卷盘发,显得慵懒又性感。

她半推半就坐上了今天的主位。

不多时几人谈笑风生,将我撂在了一边。

在未征求我意见的情况下,就自己谈起了彩礼和嫁妆。

“我们城里人可不兴这套,都什么年代了,难不成还有人卖女儿换彩礼钱吗?”

何凌雪在一旁附和关泽楠他爸妈:“那都是封建糟粕,咱们年轻人谁还谈这个,都叫人笑话死。”

他妈一脸欣喜地点了点头。

何凌雪微微侧头,面向我:“晓晓,我听泽楠说你家彩礼要十八万八?”

“什么?!”关泽楠爸妈脸色突变。

“十八万八?抢劫都不如这来钱快。”

我一头雾水,无声地质问关泽楠。

我俩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远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只是之前无意中谈起过这个话题。

他问我家准备要多少彩礼。

我说给多少我爸妈都没意见,主要看人品,只要我俩过得好就行。

没想到他转头就跟人说,我家要十八万八。

面对我的眼神,关泽楠默不作声地别过头去,开始装死人。

既然人家的屎盆子都扣我头上了,就不能白受这份冤枉。

“我爸妈说了,彩礼就是男方家的一个态度,给得越多代表越重视,这要是一毛不拔......”

我学着他爸的样子,嫌弃地摇了摇头:“啧啧啧!”

他爸看我学他,拍桌而起,怒道:“我们城里和你们乡下不一样,我今天就跟你说清楚,想嫁入我们关家,就别提什么彩礼不彩礼。”

他妈补充道:“但是嫁妆,你家一分都不能少。”

我问:“凭什么?”

“就凭你家是农村的,就凭你是个本科生,就凭你还没有找到稳定的工作,以后你生孩子、养老全得靠我儿子。”

“你要是像凌雪这样,爸爸是大学教授,自己再考个公务员,有份稳定的工作,我家一毛钱嫁妆都不要你的。”

他爸妈看向何凌雪的眼神,充满了欣赏和骄傲。

和看我时截然不同。

我倒是很想听听,想坐稳他关家儿媳的位置,需要花多少钱。

我佯装败下阵来,伏低做小讨好道:“阿姨,您别生气,我和泽楠是真心相爱的。”

“虽说我家比不上何学姐家,但我爸妈就我一个女儿,他们就是砸锅卖铁,也会支持我和泽楠来之不易的感情。”

他妈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异想天开。

“我们要求也不高,一套三百万的全款房,一辆五十万的代步车,蚕丝喜被四件套之类的,随便准备个十套八套就行。”

我捂着嘴憋笑,他们可真有脸提。

他爸黑着脸问:“你笑什么?”

我正襟危坐道:“据我所知,这样的条件都可以招个上门女婿了。”

他爸妈强行辩解:“情况不一样,以我儿子的条件,怎么可能做上门女婿。”

我半真半假道:“叔叔阿姨,我开玩笑而已,你看你们还当真了。”

碍于何凌雪还在场,他爸妈也不好让自己下不来台。

又匆匆吃了几口之后,便叫服务员来结账。

一共三万六千块。

关家人像一群大肚便便的企鹅,齐齐看向我。

看**什么?

我可一口都没吃,气都气饱了。

我站起身来,抢先一步道:“感谢叔叔阿姨今天的款待,我学校还有些事,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