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奶奶死了

4

“当然,你说的什么话,我奶我还能不认识吗?”

那个男生没再说话,他低下头,像在思考着什么。

一时间,气氛陷入死寂。

过了会儿,弹幕有人发了句,“柯奇,你怎么在这跟笙笙妹妹连上了?”

“柯奇?对面那个男生叫柯奇吗?直播间有认识的?”

那个人估计刚来,问道,“这是我舍友柯奇啊,发生了什么?”

“你小子,给你打电话不接,在这撩我们笙笙妹妹呢?”

弹幕给那个人解释刚才的事。

“哈哈哈,柯奇你小子搞什么飞机?大学三年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技能。”

“表演老师让你做作业,没让你这样做啊,笑死人了。”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对面的男生叫柯奇,是电影学院表演系大三学生,暑假表演老师留了一份表演作业。

内容不定,只要演得逼真,让对方相信你就算成功。

看完那个人的解释,我心底因十八籽引起异样终于消散,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恼怒,“拿我当工具人,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不想把事情闹大,请你立即给我道歉!”

真相大白,直播间的粉丝也纷纷为我鸣不平:

“好可怕,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居然能堂而皇之的诅咒人奶奶死了,这种人出来能当明星吗?能给我们的孩子树立正面形象吗?”

“还不明白吗?表演系,大三,马上要毕业了,目的是什么一清二楚,这种蹭热度的方式真让人下头啊!”

“柯奇是吧?很好,我记住了,以后这人演的戏坚决不看!”

“楼上的你在说什么,这种人能接到戏吗?赶紧道歉退网吧!”

“道歉+1。”

“道歉+10086。”

舆论往我这边倾斜,弹幕全是骂柯奇的。

过了一会儿,他复又抬头,露出一抹无奈的笑。

“急什么,我的问题,还没问完呢。”

5

“你仔细想想,你奶奶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比如饮食、穿衣或者说话的方式等等。”

我下意识摇头反驳,

“我奶身体棒棒,吃嘛嘛香,能有什么异常,穿衣……”

我顿住了,忽然想到前几天带她去逛街的事。

接她来城里的第二天,我便带奶奶去逛商场想给她买几身衣服。

印象中,奶奶的穿着一直很朴素,衣服大多以素色为主,但那次出乎意料的,她选的都是一些亮色系,且偏少女的衣服。

要知道,她已经快七十岁了,当时我还再三的问她确定要买那些不符合她风格的衣服吗,奶奶很笃定的点了点头。

“奶奶老了,年轻的时候没能穿上这些好看的衣服,再**就没机会咯。”

听得我鼻头一酸,奶奶的前半生都在为**劳,我发誓从今往后都要让她过上好日子。那天买完衣服,我们又去了商场一楼给她买了几套首饰,项链,手环,耳环。

奶奶很开心,在城里适应得很好。

前天,还让我带她去迪士尼,要拉着我去玩能拆了她那把老骨头的飞跃地平线……

不知怎的,越细想越后背发凉,双手攥紧椅子扶手,我沉默的盯着柯奇的眼睛看。

许久,我开口,“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你奶奶,几天前是不是出过什么事?”

这次,我如实回答。

6

十四天前,我接到老家邻居刘阿姨的电话,说奶奶不见了,叫我赶紧回去。

我订了当天晚上的机票,一路转车回到镇上。

到家时,家门大开,奶奶不见踪影,镇上的人都说没见到她,不知道去哪了。

小叔带着我还有好心的几位邻居四处寻找,大街小巷,甚至周围的各个山头都找了个遍。

整整七天,终于在第七天的晚上,在镇子后面的那座石山找到了奶奶。

奶奶脸色惨白,目光呆滞的坐在一块石头上,我连叫几声才有反应,她先是愣了一下,看清是我后,她僵硬的笑笑,“是笙笙啊。”

我哭着问她,“奶奶,你怎么跑这来了。”

“我不知道,走着走着就迷路了,就在这休息一下。”

小叔把她从山上背回家,把奶奶放下就开始骂一把老骨头还到处乱跑不让人省心。

我心惊胆颤,决定这次不管奶奶说什么,都要把她带在身边一起生活。

第二天,我提出让奶奶跟我一起回城里生活。

出乎意料的,这次她没有拒绝直接同意了。

听完我的陈述,柯奇面色凝重。

“从找到你奶奶起,现在是第几天了?”

“第七天。”

“手上的十八籽,从什么时候开始戴?”

“找到她的那天晚上。”

柯奇瞪大眼睛惊愕的看着我,惊呼一声“糟了。”

我有点急了,“柯奇,虽然这真的很荒唐,但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了吗?”

他没有回答,只问,“知道今天是什么时候吗?”

“八月三十号啊。”

“对,但今天,也是农历七月十五,恰逢中元节,鬼门大开,鬼魂游荡,正是阴气最旺盛之时。”

说着柯奇朝右下角看了眼,顿时皱起眉头,神情严肃地盯着我,声音沉沉的说道,“南笙笙,来不及解释了。”

“人死后,肉身最多保存七天便开始大面积的发烂发臭,今晚十二点一到,附在你奶身上的怨魂,势必会找一个新的、活的身体重新俯身。”

我低头一看,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

恐惧的情绪占满了脑子,我猛地从凳子上站起,焦急的问柯奇,“柯奇,那……那我该怎么办啊。”

“现在,赶紧把手上的十八籽丢掉,把地址发过来,我尽快赶过去。”

“在我到之前,你尽可能的拖住她!”

闻言,我赶紧把手上的十八籽扯下来丢进垃圾桶,手哆哆嗦嗦的用另一部手机给柯奇把地址发过去。

“你一定要赶紧过来!”

柯奇那边说了声“等我“后,他那边的画面便晃动得厉害。

我孤身一人,不敢关掉直播。

直播间的弹幕乱成一团。

“不是,笙笙妹妹你真信啊?刚刚奶奶给你送牛奶看着很正常啊。”

“我也不信,可是看着柯奇那边好像真的已经出门了,救命,大半夜这么**吗?”

刚才那名自称柯奇舍友的网友也在发弹幕,“笙笙妹妹别慌,柯奇那小子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从不知道他还有抓鬼的本领,兴许是他逗你玩的。”

“我这就打电话给他问问到底什么情况,要是恶作剧,我一定帮你好好揍他。”

说着那个网友没有再说话,接着,柯奇那边画面一阵模糊,连线中断了!

“栓q了,平时看到这种我反手就是一个举报,可偏偏今天是七月半啊啊啊啊,尿急不敢上厕所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怎么办,我爸妈回老家祭祖了,家里就我一个人,呜呜呜呜呜。”

“笙笙快把国歌放起来,全体弹幕正能量刷起来!”

“大家跟我一起唱: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

还有一堆叫我赶紧跑的,我淡定一笑,俯身从垃圾桶捡起十八籽手串放到桌子上,然后拨打了一个电话。

7

“喂,110吗?我要报警,有个神经病恐吓我,我的人身安全正在受到威胁……”

弹幕沉浸了几秒,随后问号刷满了屏幕。

“???”

“笙笙你???”

面对观众粉丝的疑问和不解,我看向镜头解释道,“比起一个陌生人,我更相信警察。

“……”

“对啊,被那个柯奇搞的心惊胆战的,都忘记了可以报警这一茬了。”

“可是,如果笙笙奶奶真的……,警察来了也没用啊?”

“楼上的,不出意外那个柯奇已经过去南笙笙那边,如果奶奶真的那啥了,柯奇就能应对,但如果柯奇是骗人的,他大费周章整这一出一定有所图,那笙笙和奶奶就会有危险,报警也是给自己一个保障。”

我无力的坐在椅子上,想到刚才警察说的大概二十分钟到达,提到胸口的心稍稍放下。

此时的弹幕乱成一团说什么的都有,看得我眼花缭乱的,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用另一部手机度娘搜索:

“碰到脏东西怎么办?”

“人死后真的会被俯身吗?”

网络上说什么的都有,有些甚至在话题下面讲起了惊悚的鬼故事。

刷了一会儿,没有找到想要的答案,我退出网页。

抬起头,却看到手机的直播界面,弹幕刷屏:“我没看错吧?后面好像有双眼睛在盯着笙笙这边看!”

“****,门口那里,我也看到了!这是真的吗?”

“这眼神好恐怖,今晚要做噩梦了!”

莫名的后背一凉,我心一惊,僵硬的转头往房间门口看去。

原本紧闭的房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一条细缝,透过那条细缝,我赫然看到一双麻木、枯老死寂的,黑色眼球几乎要占据满整个眼眶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我看。她苍老的面容只看到半边脸。

凉意瞬间布满全身,我强忍恐惧的问她,“奶奶,你怎么还没睡呢?”

听到声音,她推开门走进来,视线停留在刚才她送来的牛奶,声音幽幽的问道,“笙笙,怎么不喝牛奶啊?”

我迅速把直播手机扣下。

暖黄的灯光下,她脸色苍白得厉害,余光看到放在桌子上的十八籽,她拿起在手里摩挲,“笙笙不听话,奶奶特意给你求的十八籽,是保平安的,怎么不戴呢?”

“奶奶,我……我刚想去洗澡,所以摘下了。”

她诡异的笑了笑,把十八籽从新给我戴上,“调皮。”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奶奶身上的皮,好像越来越松垮了,靠得有些近,我能明显的闻到她身上传来一股刺鼻的臭味。

我紧张的看着面前的奶奶,心脏砰砰响,再度问道,“奶奶,你怎么还没睡?”

“奶奶睡不着,来找你说说话。”

“……”

她声音里藏不住的雀跃,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我不经意往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十一点四十五分!

完了,距离十二点只有十五分钟了。

忽然,一阵**打破了僵局,来电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拿起手机边说边往后退,“奶奶,我,我接个电话。”

是柯奇!

电话那头他气喘吁吁,“南笙笙,我到景园湾别墅区门口了,你家在那栋?”

奶奶那双枯老死寂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我,我强忍恐惧和哭腔,“宝贝,在4栋啊,来多少次了还记不住,我要生气了。”

“电话别挂,我出去接你。”

说着我看向奶奶,“奶奶,我男朋友要来,我出去接他,您,您累了先休息。”

奶奶听闻,脸上的阴恻恻笑意瞬间消散,厉声呵斥:“不行,不许出去!”

她苍白阴森的脸彻底冷下来,一步一步朝我走来,“奶奶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女孩子要自爱,这么晚了怎么还把男的接来家里住。”

这时,我终于确定,我奶奶真的死了。

从几年前就操心我终身大事的奶奶,巴不得我尽快找个男人睡觉,然后结婚生个曾孙给她带,又怎么会阻止我交男朋友呢。

眼前的这个,根本不是我奶奶!

我再也忍不住,转身往外面跑。

结果没跑几步,我忽然感觉自己在原地踏步,猛地转头。

那个刚才除了面色苍白其他还算正常的面容,此刻却布满了尸斑。

不,尸斑在蔓延,很快占满了全身。

不明液体从她眼眶和嘴角里流出,浑身散发出一股恶臭味。

嘴角挂着一丝不明的可怖笑意。

下一秒,我亲眼看到她漆黑的眼珠子,从眼眶掉落,砸到了我的脚背,一阵冰凉……

“啊!!!”

我再也忍不住大叫一声,用力挣脱她的禁锢,转身拔腿就往楼下跑。

这套别墅是我攒了几年的积蓄买的,当时图面积大,现在内心一万个后悔。

不小心一个趔趄,整个人重重的从楼梯上摔下倒在地上,崴到了左脚,钻心疼。

我呜咽一声,“痛~”

身后那追来的“奶奶”,突然变得十分扭曲。

她的脸上突然大块黑色的东西在蔓延,占据了整整上半张左脸,浑身上下的皮,四处裂开,露出里面黑红的血肉,却没有一滴血水。

她的右手,居然变成了脚掌,肢体极其不协调。

准确的说,整个人像是拼起来,还是拼错的那种,那颗掉落的眼珠,被她按进眼眶,堪堪的悬空挂着。

透过血肉模糊的脸,她好像在笑,声音带着兴奋的诡异嘶哑:“我的好孙女,你想去哪啊?”

这毛骨悚然的一幕,差点让我窒息。

挣扎想起身,巨大的恐惧和脚踝处传来的钻心的疼痛却让我无法移动,只能蜗牛般的缓慢向门口挪动。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柯奇的声音,“夺魂的关键在那串十八籽,只要不沾血,她就没法附身。”

我看着右手上的十八籽手串,心猛地沉了下来。

刚才摔下楼梯时,右手的手肘不知磕到了哪里,破了好大一个口子。

鲜红的血顺着手臂,诡异的流向了那串十八籽,一滴不落。

“成了,成了!”

“哈哈哈哈哈,我成功了!”

奶奶,不,那个怪物兴奋的大笑,目光贪婪盯着我手上的十八籽。

她脚步沉沉,一步一步走过来。

我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变得愈发模糊,晕过去的前一秒。

我看到走到面前的奶奶,对着我的脑袋,张开了血盆大口。

“啊!”

8

五分钟后,柯奇到了。

他推开别墅的大门,焦急的喊南笙笙的名字。

我从沙发上起身,不熟练的朝他扬起一抹友好的微笑,“你就是柯奇吗?”

“没想到,你本人和手机上一样帅啊。”我把直播的尽头对准他,“来,和粉丝们打声招呼!”

“南笙笙,你奶奶呢?”

“我奶奶?她已经睡了呀。”

柯奇一顿,忽然拧紧眉头死死的盯着我。

知道他在想什么,我笑了笑,指着墙上的挂钟,“柯奇,别玩了。”

“十二点过了哦,如你所见,我现在好好的,我奶奶也并没有死,她在楼上好好的睡着呢。”

我指着他,对着直播间的观众说道,“麻烦大家帮我截图或者录个视频为证,如果我出了什么事,这个柯奇,就是凶手!”

“我已经报警,警察马上就到,你就等着进局子吧!”

长久的寂静之后,柯奇忽然笑了。

他耸耸肩,“没办法,老师留的作业必须要完成。”

“刚才的连线我已经录屏,可以交差了。”

我不悦的瞪着他,呵斥道,“既然已经录屏,你还来我家干什么!”

“现在,立刻,马上!从我家滚出去!”

柯奇却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你长得这么漂亮,谁看了不心动呢。”

“不是想看腹肌吗,我们去床上,脱给你看好不好?”

弹幕哗然。

“**,我就说世上哪有这么玄乎的事,原来是这小子起色心的计谋!”

“还好笙笙妹妹报了警,真的太危险了,女孩子一定不要轻易把个人信息泄露。”

“你小子,敢动我笙笙妹妹试试,我跟你拼了!”

“警察呢?怎么还没到?这种社会败类,一定要抓起来严惩!”

我冷冷的看着他,“你敢动我试试!”

柯奇忽然伸出手,瞬间一张明黄的纸符朝我飞来。

我猛地睁大了眼,闪身躲过,手机甩出几米远,砸得稀碎,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不可能!”

“既然已死,早入轮回早得超生,何必眷恋这人世间?”

“祸乱人间,你可知后果是什么?”

我愣了一下,笑了,“哈哈哈哈!你这帅道士,倒是有趣!”

可笑着笑着,眼泪却顺着脸颊滑落,“早入轮回,说得简单。”

“可有谁知道,我被**塞入石缝中不得全尸!凭什么?!”

“南笙笙这个**,仗着长得漂亮,扭一扭**就有无数男人自愿给她花钱,这不公平!”

我恨恨的盯着柯奇,“我好不容易占了她的身体,以后,这泼天的富贵就是我的了。”

“我马上就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死道士,我劝你别管闲事!”

“执念太深,我是不会让你继续作乱的!”

我低估了柯奇的实力,没想到一个年纪轻轻的道士,居然能有天师的修为。

手上的十八籽被他挑断,那是我锁原魂的关键!

“不!”

我僵硬的要朝门口跑去,却又一阵强光照来……

9

我是真的南笙笙。

再次醒来,我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脑子一片空白。

“醒了?

柯奇的声音吓我一跳,我茫然的看着他,脑海中想起昏迷之前的那一幕,我惊恐的扑到柯奇身边,哇的一声大哭出来,“柯奇,奶奶,我奶奶她……”

他轻叹一声,“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环顾四周,屋内早已没有怪物的身影,柯奇说他处理了。

今晚的经历,就像做了一个真实的噩梦。

那个总怕我吃不饱的奶奶,缺真的不在了。

我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眼泪止不住的流。

凌晨一点,警察到了。

“不好意思南小姐,路上发生了点意外,你还好吗?”

我看了眼柯奇,摇摇头,“我没事。”

“这位是?”

“我表哥。”

确认柯奇不会对我有人身威胁后,警察离开了。

在我的再三哀求下,柯奇答应留下,陪我在沙发上坐了一夜。

我也终于想起,奶奶早就死了。

在她被找回来的那一天晚上。

……

两天后,柯奇和我回了一趟老家。

我们报了警,奶奶走丢的那座石山缝隙,有尸体!

经过法医检验,那是镇上一个名叫林薇的女人。

这事在镇上引起了一阵轰动,邻居讨论热烈。

“怎么回事?不是说林薇跑去外省打工了吗?怎么死在山上了?”

“太可怕了,听说被砍成一块一块的塞在石头缝里,塞得到处都是!”

“天啊,那座山本就邪门,出了这档子事,以后可不敢再去那里了。”

警察原本怀疑我和柯奇是凶手,但林薇死的那段时间,我们皆有不在场证明。

而这场凶杀,也并不难破。

根据附近邻居的口据,很快锁定目标。

凶手,是林薇的丈夫,张勇!

警察分别在张勇家的厕所管道,泔水桶检验出林薇的DNA。

也就是说,林薇的尸体,被彻底剁碎,丢在了各种地方……

我不明白,林薇的死,关我什么事?

10

直到警察告诉我,张勇的手机里,有各种我擦边的照片和视频,有些图,甚至是全身**的!

我脸色惨白,那些擦边视频有些是我拍的,但那些全身**的照片,张勇从何而来?我从来没有发过更不会拍下那些图片!

张勇被抓了,故意杀人,被判死缓。

在警局,张勇供出杀人的经过。

林薇生下来左半边脸就有一块面积较大的兽皮痣,被亲生父母抛弃在垃圾桶。

跛脚的林叔把她捡回家养大,因那块兽皮痣,镇上的小孩怕她又欺她,拿石头砸她。

十八岁那年,林叔去世,林薇不知何原因嫁给三十岁的张勇。

张勇这个变态,婚后整天辱骂林薇长得丑,经常对林薇拳打脚踢,还整天看着我的擦边视频进行一些性幻想。

那天晚上,张勇又在床上看我的擦边视频,看到林薇走进房间就不断骂她晦气叫她去死,还动手扇了林薇几巴掌。

一直积压的情绪在那一晚如火山一般炸裂的爆发了,一向逆来顺受的林薇抄起手边的吹风机就往张勇身上砸,怒骂道:“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整天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也不看看,自己配吗?”

警局里的张勇,骂骂咧咧毫无悔改,“那个丑八怪,居然敢反抗我,给她惯的!”

就这样,林薇被张勇打死了。

张勇把她剁碎,装进麻袋连夜扛到那座石山,塞进石头缝里。

对外,他就说林薇闹脾气,跑去外省打工了。

林薇一个孤儿,没人会追究她到底去了哪里。

……

“南笙笙那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嘿嘿,当然是我花钱找人P的。”张勇笑得猥琐。

“老子给她刷了那么多钱,P几张**怎么了?那臭娘们天天在网上勾引男人,谁知道被多少人睡过!”

这些,都是审问张勇的警察告诉我的。

我听完一阵恶寒,胸腔涌起一股反胃,吐了。

警察在张勇的家里找到了一张林薇的照片。

我看了一眼,是个皮肤很白,眼睛很圆的姑娘。

一头浓密的黑色长发,留着厚重的刘海,低头不敢看向镜头。

她的手上,戴着一串熟悉的十八籽手串。

柯奇超度了林薇,我们用那些寻回的碎片,给她立了一块墓碑。

回城的车上,看着窗外迅速倒退的风景,我有点想奶奶了。

“其实,你奶奶……时间也到了。”旁边的柯奇忽然说道。

我不解的看向他。

“这世上有很多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就比如,有的人预感自己可能即将离开人世,会选择去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安静的等待死亡。”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凝视柯奇良久,我点了点头。

转头一刹那,眼泪无声滑落。

后来,我给了柯奇一笔钱,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他没要,只是笑着调侃,

“我救了你一命,看腹肌这事,应该就过去了吧?”

我扫了眼他的腹部,开玩笑道,“难道你没有?”

柯奇一顿,掀起衣服自证,“谁说我没有!”

再后来,我在直播间把衣服穿得整齐,宣布不再做擦边主播。

柯奇接了部游泳题材的电视剧,凭借优秀的身材比例和八块腹肌,火出了圈。

张勇执刑那天,我们以林薇的名义,成立了一个兽皮痣慈善基金会。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