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松没有直接回答她。
他将周鹤岚拉到自己跟前，忽然紧张兮兮地盯着他开口:“怎么会弄成这样？”
周鹤岚抬眸，惊讶的看了眼父亲，发现他的表情过于夸张后，又暗自低下头，掩饰住眸中的希冀。
“万一我儿子脸上有后遗症，这可怎么办啊？”韩松像是故意说给别人听一样。
夏邯盯着二人“父慈子孝”的场面，颇有些不耐烦，却还是说着:“只要能在私下和解，你们可以随便开个价。”
韩松听后，不紧不慢面向她，缓缓伸出三根手指，勾起了唇角。
“三万？……好。”夏邯立马答应。
这个开价还在她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韩松轻轻地笑了笑，摇着头，“后面加个零。”
夏邯神色一紧，眉头皱起，“狮子大开口，难不成他的脸是金子做的？”她指着周鹤岚。
“我的儿子肯定不是金子做的，但您家那位是啊。也不知道做出犯法的事，他会在看守所呆多久呢？”
裴宿源听后，揪着夏邯的衣角，眼里升起水雾，哽咽道:“夏冰，他不能留在这里的，他还那么小……”
夏邯搂着他安抚，轻轻哄了两声。
沉默半晌过后:“可以，就三十万。”
韩松听到她松口答应，略带笑意的脸上，笑容逐渐扩大。
……
“抱歉，此案件不可私下达成和解，必须走法律程序。”调解人员对面前三人说道。
“为什么？”韩松没等夏家父母说话，急忙问出声，他看起来比所有人都要急。
“无可奉告。”说完这句话后，调解人员抱着文件不做停留，离开了办公室。
韩松嘴角下垂，面色略显阴郁，他独自在暗地里骂娘。
自己快到手的钱竟然飞了？
夏邯为裴夏冰的事，在来的途中就给万局长拨了好些通电话，可是无人接听。
此刻被调解人员拒绝签订和解协议后，他再次焦急地拨通了万局的电话，死马当作活马医。
当响铃快结束时，电话才被人接听。
那边:“谁啊？”
“喂，万局，我是夏邯。您不是最爱收藏字画吗，我最近得到了一幅珍品，您什么时候有空……”
那边出声打断她:“夏董，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事，但这案子不是我能干涉的。上方有人特别交代过，依程序处理，不提供和解机会。”
“是谁？”夏邯忍不住问。
“你不必知道……嘟嘟嘟。”电话被挂断。
夏邯百思不得其解，那个针对他们的上方究竟会是谁？
裴宿源将电话内容全听得清清楚楚，他紧贴在夏邯身侧，带着哭腔问:“那夏冰，真得要被关进看守所吗？”
夏邯搂住他微微叹息，她如今也无计可施。
韩松从办公室出来，步入大厅，一眼便望见周鹤岚身边多了一个女学生。
但他毫不在意，过后就再也没分给过他俩眼神。
在警察安排下，他依照程序签下几个名字，就能保证刑法案件继续进行下去。
直到他临走时，甚至都没再和周鹤岚说上一句话，也没有想着带他一起离开。
周鹤岚默默地望着他离开，直到身影渐渐消失，才收回视线。
他鼻子一酸，喉间一哽，难过地垂下自己的头。
云齐婠忍不住从背后摸摸他毛茸茸的头，安慰道:“没事的……”
周鹤岚倔强地偏了偏头，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现在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