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庶姐的挑衅
在我即将嫁入安王府的前夜,一向傲然的秦舒意也是这样跪在我面前,字字恳切。
“我本就不想嫁人,但也不能留在家中为家族蒙羞。”
“我只求在安王府有一间房子,从此青灯古佛,了却残生。”
“我会永远感激你的,日日在佛前祈祷,愿你事事顺遂,身体安康”
书中,秦舒意借着安王的宠爱和太妃的喜欢,明目张胆地替换了两人的孩子。
她的儿子成了我的嫡子,被我用心养大,而我的儿子被她磋磨打压至死。
安王利用镇国公的兵马人脉,坐上了那世间至高的位子。
而后在她儿子封为太子那日,告诉病入膏肓的我一切,让我疯癫致死。
镇国公府满门被屠,后人提一句都满是鄙夷。
“哦,你说的是那个通敌叛国的秦家啊。”
然后啐一口浓痰,满是不屑。
而秦舒荣,只成了他们怀念过去时都不愿意提及的恶毒之人。
是他们绚丽多姿的人生中最脏污的一个点。
见我不为所动,安王盯着秦舒意冷冷道:
“不懂规矩的东西,就在院子里跪着,什么时候王妃消气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我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转身搭着安王的手往外走。
行至门口时候,转头对上秦舒荣眼中全是没有来得及收回的恨意,软声道:
“就跪在院门口吧,今天屋子里要整理嫁妆,别磕着了。”
听到“嫁妆”二字,安王压下即将出口的话抬脚前行。
安王在和镇国公有了婚约后,才摆脱了成年皇子没封王、没建府的尴尬境地。
皇亲国戚高高在上,皇子虽然贵重,但什么东西多了,就不怎么值钱了。
尤其是在世家门阀眼中,没有实权的皇子表面客气即可。
镇国公府的十里红妆,可是他王权霸业的第一桶金。
4
皇宫四四方方,十分规整,就连头顶的天空也被划分成一块一块的。
这次入宫我们并没有见到皇上皇后,只在宫外行礼。
据说边关急报,皇帝和几位重臣彻夜未眠,皇后也忧心忡忡,病倒了。
人虽然没见到,赏赐倒十分丰厚。
安王母亲的凌美人住在最偏远的宫殿,同住的还有四个刚选秀入宫的美人。
我们走在门边的时候,里面莺莺燕燕十分热闹。
“凌姐姐,您都当婆婆了,还和我们挤在一起,实在委屈。”
这句话落,少女们的轻笑漫漫,宛若夏日房檐下的被风吹动的风铃。
“对啊,听闻安王娶了镇国公府心尖尖上的嫡女,想来凌姐姐马上也能升上一宫主位了。”
其他人也出声附和,看似恭维,实则嘲讽。
宫里谁人不知,安王母子人人可欺,若不是和镇国公府结亲,皇上早就忘了这两人了。
可巴上镇国公府又如何,皇上和皇后还不是在请安的时候连面都不见。
我已经感受到身侧安王周身的冰寒,他垂在身侧的手,克制且缓慢地拨弄着佛珠。
可里面的笑声实在刺耳。
“咔”佛珠的线硬是生生地扯断了,佛珠四溅,有两颗滚到看门的太监脚下,才发现了我们。
我嘴角微微上扬,里面这位可是拥有菩萨心肠的太妃。
后来当上太后,被宫里宫外称呼一句“活菩萨”
已是皇帝的安王本想将镇国公一家流放岭南,这位却道:
“皇帝初登大宝,群臣心思各异,须以杀鸡儆猴,且镇国公府是先皇就像拔掉的钉子,如今时机正好。”
末了还滚动佛珠说了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一句不咸不淡的话,菜市口就多了二百多条冤魂,连刚出生的婴儿都未放过。
5.
从皇宫回府后,安王甩袖去了书房,而我则端坐在主位,打量着下方环肥燕瘦的六个女子。
容貌最艳丽的名唤妙娘,她身姿妖娆,一娉一笑全是风情,当得一个“妙”字。
曼娘和她截然相反,腰肢纤细如摆动的柳枝,当得一句弱柳扶风。
其他几人也各有各的美。
比起她们,跪在下面的秦舒意实在普通了一些,她容貌清秀,面无表情。
身子似没有长全一般,肌肤赛雪,一双瞳眸似小鹿一般,内里却拥有最腹黑的心思,最蓬勃的野望。
似察觉我在打量她,跪得笔直的人顿时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还将纤长脖子上的衣服往上扯了扯,脖子红痕半掩,不知是想让我瞧见还是瞧不见。
她应该是想让我瞧见的。
“王妃,我知道错了,您身子本就孱弱,千万别因为一点小事儿气坏了身子。”她言辞恳切,姊妹情深地给我扣大锅了。
书中,这人白日同安王在我床榻之上苟合,夜间就是知心姐姐陪我解忧,黑夜隐藏了她的嘲笑自得,也掩盖了她的不甘和野心。
两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偷摸颠鸾倒凤许久了。
自安王成婚后,府里府外都在传:
说安王独宠王妃,自娶了王妃,从不去侍妾屋中,就连怀孕也要同床共枕。
府里的侍妾们不明真相,对我敢怒不敢言,小手段也是层出不穷的。
堂堂王爷的私生活被传到大街小巷都是,安王在外不说什么,回府冷眼指责原身管家不力。
秦舒意就如同解语花一般,一点点将我手中管家权力架空过去,利用我的嫁妆收买人心。
我觉得她尽心,就提议将她升为姨娘,她却言辞恳切拒绝,为表清白,自请去了佛堂,说是为我祈福。。。
此刻她收敛心思,卑躬屈膝,看来早上的罚跪让她清醒了一些。
我似印证她说的话一般,捂嘴咳嗽不止。
既然姨娘不想当,那就永远别当了。
我淡淡收回目光,落在妙娘和曼娘两人身上,咳嗽两声道:
“你们二人最早在王爷身边,伺候王爷辛苦,我瞧着你们也是乖巧懂事儿的,今日就提为妾吧。”
一席话,让六位如花似玉的美人都变了脸色。
世家贵族间的规矩,大婚一月里,男主人是要日日宿在女主人房中的。
更不会有什么提拔妾室通房的事儿发生。
可几人看着主位上面色苍白的王妃,又想到坊间传言:
据说镇国公的嫡幺女是个活不久的病秧子。
王爷那样雄伟,估计昨夜她是吓着了?
不管是为何,能够提升为妾,曼娘和妙娘自然是欢喜,当即跪下磕头。
毕竟皇家的妾若是生下一儿半女,是要皇家玉蝶的。
其他三人咬唇拧帕,有眼神愤愤的,也有低头不语的。
我没空欣赏她们官司作态,大婚第二日就给丈夫抬姨娘的人,总不是善妒了吧。
我指着跪在中央的秦舒意语气淡淡道:
“她虽是我娘家带来的,昨夜也得了王爷宠幸,但她心气儿高,不屑和你们为伍做妾,你们几个是王府的老人儿了,看看如何安排她才好?”
她们的面色再次变了变,妙娘飞快地打量了我一眼,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秦舒意反应也极快,听我说完,面色短暂青红交加后,强压下羞涩仰头淡然道:
“王妃,昨夜是王爷突然进了我房间,说您身体虚弱,受不住昏死过去了,才。。。”
她清淡无奈的表情下面,微不可察的得意和挑衅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