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乔语舒早已清醒,这会儿正斜靠在床边由丫鬟一勺一勺往嘴里送着养身补气的汤药。
见姜镇远抱着孩子进来,乔语舒下意识将头偏了过去,不愿与他对视。
“你来做甚?怎么不去陪着她好好安心养胎,跑我这儿演戏有什么用?”
“语舒,你真的误会了。”
姜镇远知道乔语舒这会儿正在气头上,不敢与她说太多,只得先将姜阮阮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的摇篮上,然后把丫鬟手中的药碗接了过去,坐在乔语舒身边轻声哄着。
丫鬟见此,十分有眼色地退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帮二人把房门关上。
“误会?!你都把人带回府了,还怪我误会?!”
乔语舒本来也不想跟姜镇远闹,只是今天一天内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件件都让她心累,着实分不出什么精力再去辨别此事的真伪。
“这件事确实是我的错,不该不与你商量就将人带回来。但你相信我,我跟那个女人真的没有半点关系。如若骗你,我情愿以死作罚!”
不过此事说来也是奇怪。
起初在街上碰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姜镇远只是觉得她可怜,让他不免想起自己府上待生产的妻子,并未真的打算将人带回来。
后来与那女子以及一旁的路人多说了几句,他便如同被鬼神迷了心窍一般。
等姜镇远意识到不妥时,事情已经晚了。
【哎,我这爹真是,连解释都不知道怎么解释,看着真让人着急。】
【那女子的身子眼看着就要足月,算算月份,那会儿我这将军爹应该正在边境苦战才对,时间根本对不上。】
【我刚来就安排这一出儿,明摆着就是有人想挑拨府中关系,娘亲那么聪明,可千万不能上当啊!】
亲闺女!就冲你今天这几句话,爹明天就给你打个大金锁!
听到姜阮阮的心声,姜镇远感激地回头朝她看了一眼,刚准备有样学样跟乔语舒解释,却发现对方的眼神明显也是有所触动。
难不成……二人对视一眼,多年夫妻培养出的默契瞬间起了作用。
姜阮阮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一句话让爹娘互通了心意,还乐呵呵地看着摇篮上挂着的木鱼铃铛傻笑。
看着看着,居然把自己给哄睡着了。
“睡着了睡着了,这孩子倒是省心,不哭也不闹,连睡觉都不用别人哄。”
确认姜阮阮陷入沉睡,姜镇远这才敢说话。
乔语舒这会儿心情也平复许多,闻言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太过省心有时候也算不上什么好事,若是让外人知道她有旁人没有的本事,只怕会惹来祸端。”
“放心,有我在,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姜镇远明白乔语舒的担忧,安抚性拍了拍她的手背。
见乔语舒没有躲开,这才大胆将人揽进怀中。
“既然夫人这样说,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已经知道真相不再生我的气了?那女子确实与我没什么关系,如果你还有什么不顺尽管跟我说,我一一与你解释便是。”
“用不着,我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
乔语舒瞥了他一眼,语气虽然还有些疏离,但总归是没有刚才那么气愤了。
而且冷静下来想想,今天发生的一切似乎都有些太过巧合,先是自己刚生产完就被人送上一碗红花,紧接着姜镇远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领回来一个陌生女人。
这几件事就像是有人在背后预谋一般,接二连三向她打来。
若不是有姜阮阮的心声提示,只怕今日府上会有大难。
不仅乔语舒意识到了这一点,姜镇远也有所察觉。
“看来是有人看咱们一家不顺眼想做点什么,才故意挑咱们最高兴的这一天故意来给咱们添堵。”
“如若真是如此,我们反倒要让他如愿。”乔语舒深吸一口气,接着姜镇远的话说道。
“夫人的意思是?”
“既然对方已经把人送了过来,我们不如先将那人留下,看看他们后续到底有什么打算,到时候敌在明我们在暗,真有什么危险也好提前谋划。”
今日姜镇远带那女子回来时乔语舒仔细瞧过一眼,那周身的气度一看就不是什么小门小户能培养出来的。
能指使她做这些的人,势力肯定远比他们想象得大。
如此险境,必须小心为上。
“我和夫人想得一样,只是辛苦你了,明明身子正弱,还要与我一起在外人面前演戏。”
“放心吧,我可没你想得那么脆弱。”
乔语舒抬头看了姜镇远一眼,心中愈发庆幸他们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说是天降福星也不为过。
想到这儿,乔语舒忍不住站起身走到摇篮旁坐下轻声唱起了安眠曲。
听着自家娘亲美妙的歌声,姜阮阮这一觉睡得十分安稳,小嘴时不时砸吧两下,不知是不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
第二天晌午,姜阮阮才从睡梦中悠悠转醒,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打了个哈欠。
【哎,这婴儿的待机时间就是短,说睡着就睡着了,也不知道昨天晚上他们两个都聊了些什么,娘亲还在生气吗?】
乔语舒正坐在床边给小女儿绣香囊,听到姜阮阮关心自己,不由得心中一暖,笑着朝她走了过来。
“让娘亲看看,是谁的宝贝女儿醒了?”
“这小模样,真可爱,不愧是我生的。”
“再等一会儿,你爹应该就带着新打的大金锁回来了,到时候拿给你玩。”
大金锁!
听到这三个字,姜阮阮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看她这反应,乔语舒就知道她肯定喜欢,心中不免一松。
自己的女儿太过独特,原本乔语舒还担心她看不上这些凡俗之物,日后寻不到什么能让她开心的东西。
如今看来,反倒是她这个当娘的多虑了。
“夫人,昨日将军带回来的女子到咱院来了,说要当面向您道谢,奴婢本来想赶她走,没承想她非但不走还要在院中跪下,奴婢实在没办法只能来跟您禀报。
说话的人是乔语舒身边的大丫鬟知画,从乔语舒记事起就跟在她身边照顾,确实是个忠心的。
见知画为难,乔语舒并未怪她,笑着安抚道。
“行了,又不是你的错你那么慌张干嘛。既然她想过来演这一出戏,那咱们就会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