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惊。
下意识的回头望去,却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青年大步流星正走过来,开口道。
韩春雷面色一冷。
扭头见到叶放大步走过来,顿时面色阴沉。
“叶放,谁让你出来了?”
“韩某问诊治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手?另外,你已经被解聘了,不再是我百医堂的坐馆医生,若是看病,韩某欢迎。”
“这里,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闻声,叶放的脸色却是不变。
“开除便开除,本来我心中还有一丝歉疚,毕竟先前是我叶放做错了事。但此刻,百医堂名不副实,这医馆我不呆也罢。”
“但就算要走,我也有一言,不吐不快。否则的话,到时候医死了人,那就是天大的罪过。”
叶放声音冷厉,目光直视着韩春雷的脸,双目迸发冷光。
开除,他并不在意。
只是叶放未曾想到,好歹是百年传承的百医堂竟然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若是他不开口阻止,过不了心里那关。
“你放肆!”
“惊悸忧思,泄南补北,一张一弛,韩某以上气散一方调理孙小姐的内气,气若足,精神自然好,何错之有。”
“叶放,你不要哗众取宠,念在你也曾经是我们百医堂的医生,我韩春雷不和你一般计较,否则的话,我就叫保安了。”
韩春雷拍案而起,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
他是百医堂的坐馆,更是这春城中远近闻名的名义,满屋锦旗无数,荣誉满满。而叶放只不过是一个走后门才能进百医堂的见习医师。
而现在。
叶放竟然在质疑他韩春雷的诊断,这让他心中愤怒之极。
“韩医生,您别生气,您的医术,我信得过,信的过的。”
孙小姐没想到突然闯进来的青年竟然会和韩春雷医生发生争执,连忙开口打圆场。毕竟,一个老牌名医,和一个刚被开除的见习医师,是个人都知道听信哪一边。
“自然,韩医生,别跟他一般见识啊。”
“您的医术,远近闻名,专治疗疑难杂症,药到病除,我老娘的病就全靠韩医生妙手回春,我们大家伙都信的过你。”
“就是,喂,小子,你还不给韩医生道歉?”
“你怎么想的,一个见习医生,还敢质疑韩医生的权威。你怕不是因为被开除了心生不满,特意来找茬的吧。”
患者也好,医生也罢,一个个陪着笑脸。
他们心中暗暗不屑。
方才韩医生说的很清楚了,恐怕这小子是心怀不满,专门来找茬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这小子长相倒是英俊,但是这心地太坏,韩医生半辈子行医活人无数,哪里轮得到他来指手画脚?
“叶医生……”
一旁的闫诗雨扯动叶放的衣袖,同样希望他能息事宁人。
只是,她抬起美眸,对上的却是叶放一双闪亮自信的黑眸。
“你要叫保安,那便随你。但就算是找上公堂,我这话也得说,不吐不快。”
“你所开方子是上气散,专门补气活血,对梦魇难眠之症。但你把脉不问病因,管中窥豹只看到冰山一角,实在有眼无珠。”
叶放轻哼一声,目光转向孙小姐。
“孙小姐是吧,请问你除了忧思过度,辗转难眠,精神状态不好之外,还有其他的外在表现嘛?”
闻声,孙小姐一怔,狐疑的朝着叶放望去。
方才在韩医生问诊的时候,她已经把所有能说出来的症状全都说了一遍,而现在,这突然冒出来的小青年明知故问,这让孙小姐不知如何是好。
“这位先生,刚刚我都跟韩医生解释过了,而且我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毛病。”
“应该就是如韩医生所言,只是气不顺罢了,本来这病就没什么好看的。多谢先生的好意了,我真的没事儿。”
见状,韩春雷面上露出一丝得色来。
他还以为叶放到底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没成想,只是询问病因。中医看病,讲求望闻问切,问之一字,排在第三位,还要在切脉之上。
这他韩春雷如何会出错?
只是这念头刚起。
“你……撒谎!”
叶放双眸如鹰隼一般盯住孙小姐,爆发出一声怒喝来。
后者一惊,
便见到叶放上前一步,开口继续道。
“你惊悸忧思,彻夜难眠,以至于精神不振,神态萎靡,这只是其一。而这其二,是你这三月以来,肚腹绞痛难忍,月事不调,且时断时续,一惊持续半月有余。”
“而那经血颜色粘稠发黑,带有腥味,孙小姐,我所言可对?”
一句话,满场皆惊。
不是惊愣于叶放的未卜先知,而是震惊于这小子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说出如此惊世骇俗的狂浪之言来。
“胡说八道,这小子怕不是个色情狂,这等事岂能宣之于口?”
“真是活久见,你才多大,怕是连孩子都没有吧。怎么敢在别人面前这么说话,真恶心,白白长了一张好脸皮。”
“别说了,报警吧,这小子一瞧就不是好东西。”
群情激奋,吐沫星子差点把叶放淹死。
“叶医生,别说了,你快走吧,万一真是有人报了警,你可麻烦了。”闫诗雨咬了咬银牙,下意识的就想把叶放拖走,不想他在继续胡闹。
“你也不信我?”
叶放稳如泰山,淡淡道。
“我……没有!”
闫诗雨一惊,下意识的反驳。
“不!你有,不过没关系,在我看来,医者仁心,不分男女。既然要治病救人,就得刨根问底,你们觉得这是污言秽语,但在我眼中,却是病灶所在。”
“孙小姐,我说的可对?”
叶放说着,不顾闫诗雨的表情,目光落在了孙小姐脸上。
后者脸色羞红,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小自己不少的年轻人道破了难以启齿的月事,哪怕是久经人事的妇人也难免心中羞涩。
不过与此相比,孙小姐心中更多的却是惊讶。
眼前这青年一席话,一针见血,入木三分。
竟然没有半点错处。
这怎么可能?
众人还在讥讽,只是他们瞧见孙小姐狐疑的脸色,顿时也逐渐停止了议论,心中更是冒出不可置信的念头来。
难不成叫这小子说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