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彭小莲只觉浑身的血液直冲头顶。

周围的邻居一看到彭小莲衣衫不整的样子,立即开始指指点点。

浸猪笼、搞破鞋之类的话像是响雷般,炸进彭小莲的耳朵里。

她颤着手去拽周择平的袖子:“周择平,我没有搞破鞋!我一直在等你……”

但周择平却只是审视地看着她,下颌线绷的笔直。

他不相信她。

彭小莲瞬觉如坠冰窟。

“不准、不准欺负、我、我姐姐!”

一道略带结巴的声音响起来,彭小莲抬头看去。

就看见彭允跌跌撞撞地穿过人群,小小的身躯挡在她的面前。

彭允挥舞着手,不断对着围观的人又打又锤:“你们欺负她,都是天杀的!我要打死你们!”

邻居婶子们嫌弃的模样,让彭小莲的眼里忍不住含了泪。

她上前抱住彭允,一点一点把他哄得安静下来。

姐弟俩互相依偎着,从彼此身上汲取暖意。

彭小莲咬紧牙,一字一句的说:“我要找公安,告老徐耍流氓!搞破鞋这脏水,谁也别想泼到我头上!”

一听这话,老徐顿时吓的腿都在抖。

调戏妇女的流氓罪可是会被枪毙的!

他当即转头看向彭霜霜:“彭霜霜,你叫老子来的时候,可没说你堂姐会去找公安啊!”

这瞬间,彭小莲看着彭霜霜慌乱的表情,恍然大悟!

她指着彭霜霜和老徐:“是你……彭霜霜,你们是一伙的!”

“我现在就要去找公安的同志!”

彭霜霜白着脸,赶忙否认:“堂姐你自己偷人也就算了,我还没嫁人,别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围观的婶子眼神瞬间就变了,看着彭小莲的眼里又多几分嫌恶。

“自己脏也就算了,还想拉妹妹下水。”

“小小年纪,竟然这么恶毒,难怪死了爹妈,弟弟也是个傻的!”

彭小莲脸色苍白,抿了抿想要解释。

可周择平却皱起眉:“够了!彭小莲,你还嫌不够丢人吗?还是你想让村里人都看到你现在这幅样子?”

彭小莲低下头心一寸一寸沉入谷底。

为什么,一提到彭霜霜,周择平就会无条件的维护她?

彭小莲分明站在人群里,却感觉身处孤岛般孤立无援。

她泪一滴滴往下滚:“可周择平,我才是被欺负的人啊……”

周择平充耳不闻,对着所有人沉声开口:“这件事到此为止!”

一听这话,围观的人都啧啧两声走了。

顿时,喧闹的小院就静了下来。

深夜田间的风带着凉意,一寸寸吹冷彭小莲的心。

她闭上眼睛,泪却止不住:“周择平,我弟弟是智力有缺陷,但他才十岁就知道维护我,而你明明眼不瞎心不盲,却从来不肯相信我,哪怕一次!”

她想卖了人参替弟弟治病,他却宁愿大义灭亲,也要让她坐牢。

而如今,彭霜霜差点毁了她的一生,他却不肯让她找公安。

他的爱很沉重,也很深刻,可惜只对彭霜霜。

周择平喉结滚了滚,想说什么。

可彭小莲只是抱起了彭允,步伐沉沉地走进了屋里,用力关上了门。

隔绝一切喧嚣与嘲笑。

之后,流言蜚语几乎将彭小莲彻底淹没。

无论她走到哪里,都始终伴随着:破鞋、偷情、被人抓奸在床。

彭小莲的心都被这些流言伤透了。

她每次上去理论,这些话不会消停,反而越传越离谱。

彭小莲只能卖力地开垦着西山的那块荒地。

要将所有的委屈都宣泄在土地里!

整整十天,她手上的水泡磨了几层,甚至结了茧子。

而那块属于她的地,马上就要开垦好,可以种花生和红薯了。

彭小莲扛着锄头,欢喜的拎着种子就要播种。

不想彭霜霜和彭奶奶突然带着记分员赶来。

一群人乌泱泱的通知她:“彭小莲,从现在开始,西山这块地以后归彭家老宅播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