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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得意地双手抱胸,脸颊都微微发红,“我的手很快,你能察觉就怪了。”

我们玩闹了不知多久,我困了,但是死死撑住我的眼皮不让它落下。

“困了就睡啊。”

我死命地摇头,“不能睡,不能睡,会被老鼠吃掉的。”

“我有在,谁都别想吃你。”他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肩膀上,“快睡!”

也许是因为易生这句话太笃定了,我的心竟然真的安稳下来,靠在他的肩膀上,合上了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听见耳边的声音:

“喂,我听见外头有声音,你爸妈来了,我要走了。”

“下次你爸妈再关你禁闭,你就在你家门口的花盆底下给我放纸条。”

“不准忘记你欠我的四百块钱!”

醒来时,面前不是易生那张带着些骄傲神气的清秀脸庞,而是面无表情的母亲。

“你知道错了吗?”

“我知道错了。”我温顺地低下头。

离开禁闭室的时候,我甚至回头望去,看向那个空空的通风口。

我仿佛做了一场梦。

易生是真的存在吗?

还是我因为过于恐惧,幻想出了一个男孩来陪伴我。

我揣手,却摸到一个硬硬的尖角。

是一叠从大到小排列整齐的46块钱。

我忍不住笑了,露出几颗牙齿。

我依然过着“抽血”-“请假”-“上学”-“抽血”的生活。

我无数次路过那家肯德基,都没有在里面遇见过易生。

我偷偷藏下了一块班上女生送我的巧克力,放在了家门口的花盆底下。

每天放学,我都翻开花盆,看看巧克力还在不在。

一天,两天,三天……

直到我都开始担心易生是不是被抓进警察局了时,那块巧克力终于消失了。

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过了几天,花盆底下出现一袋牛奶糖。

我把它藏在我床与墙壁的缝隙里面,那里只有我能伸手进去,不会被爸妈发现。

每次我难过了,就偷偷吃一颗,甜滋滋的味道让我想起易生,我就不难过了。

上学放学的时候遇见他,我对他招手,他就远远地给我点头,不怎么搭理我。

然后回头就往花盆底下塞各种各样的小零食。

一个学期下来,我竟然胖了一些。

我写小纸条告诉他,他回复:

“喂了你那么多东西,你才胖两斤?忘恩负义的家伙,给我胖十斤!”

胖十斤好难啊!

我哭丧个脸。

我以为日子就会这样过去,我小心行事,不会再被关禁闭,慢慢长大,等到十八岁了,我就逃出这个家。

如果可以的话,我就跟易生一起走。

可是变故突然就来了。

那天晚上,爸妈接了一通电话就冲出家门,等再回来时,看向我的目光极其阴冷恐怖。

“佑景,明天开始,你不要去上学了。”

“景安他的肾脏衰竭了,需要换肾,你做好准备。”

我的心猛然一坠,“爸?你不要这样,我会死的,我会……”

我的身体本来就够差了,再拿掉一颗肾脏的话,我不觉得我能活下去。

“好了,一颗肾而已,你忍心见你哥哥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