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随意束成马尾,脸上不施半点脂粉,却自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娇美明艳。
简洁至极的淡灰色运动装包裹着修长身姿,背着药篓信步行来的女孩子,竟然有一种出尘的仙气。
这是哪来的小仙女……
不对?!
易池眯了眯眼睛,仔细凝视对方片刻,终于将眼前的女孩子与记忆中的云溪画上等号。
“你是……云溪?”
云溪迈上台阶,淡淡抬抬眼皮。
“你叫我什么?”
那眼神,竟然有着不逊于易肆的犀利。
只一眼,就让易池心脏抽紧。
“四小姐!”
恭恭敬敬地答应一声,易池后退一步,让出进门的位置。
听到这边二人的对话声,客厅里的众人,同时移过目光。
看到提着竹篮走进来的云溪,易肆的眉不由地轻轻一跳。
为了气他,之前的云溪,每天变着法儿地折腾自己。
今天烟熏妆,明天哥特风……
脸上就没有干净的时候,假发都能集齐一条彩虹。
太久没有见过她这样干净美好的样子,易肆都情不自禁地生出几分惊艳之感。
易子宁也是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她,右手抬起,指着云溪的鼻子就骂。
“学不好好上,天天逃学泡吧也就算了,你还敢吸毒,我们易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还有脸回来,还不给我滚出去?”
没有理会对方谩骂,云溪平静地走到易肆面前。
“阿肆,陷害我的人就是易子宁。”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易子宁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之色,语气却依旧强硬,“我陷害你?小叔,你可别听她瞎说,我没事我陷害她干什么,再说……”
“先生!”刘嫂走上前来,扑通一声跪在易肆面前,“毒品和机票都是子宁小姐让我放在四小姐书包的,我是被逼的,您一定要相信我。”
“你……”见对方竟然出卖自己,易子宁气得俏脸通红,“你……你别搬弄是非含血喷人,我什么时候让你放的?”
“先生,我有证据!”刘嫂从身上取出手机,两手捧到易肆面前,“这里有子宁小姐和我的通话记录,还有她给我好处费的转账记录。”
“你胡说!”眼看着事情败露,易子宁尖着嗓子大叫出声,一把抓过刘嫂的手机重重摔在地上,“这是云溪逼你的对不对……她打你让你说的对不对……”
转过身,她可怜巴巴地拉住易肆的胳膊。
“小叔,我是冤枉的,您一定要相信我啊!这就是云溪的圈套,她故意针对我……小叔,您不要相信她……”
自始至终,云溪只是背着药篓站在一旁,没有辩解半句。
甩开易子宁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掌,易肆侧脸看向云溪。
“为什么不说话?”
云溪抬起小脸,回他一笑。
那一笑,要有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我相信三哥会查出真相,不会让我被冤枉。”
易肆眉头拧紧。
以他的眼力,当然能看出易子宁的紧张和慌乱,不用查也知道真相是什么。
明明受委屈的是云溪,明明他对她做过那种浑蛋事……
她还这么信任他?
易肆心头一软,接着就闷闷地疼起来,越发内疚自责几分。
“先生。”易池大步走过来,轻声开口,“医院刚刚发来化验报告,四小姐的血样没有毒品残留的痕迹,四小姐她……没有吸食过任何毒品。”
至此,真相已经是水落石出。
一个从来没有吸食过毒品的人,身上怎么会带着毒品?
易子宁慌了。
“小叔,我……”她胆怯地向后退一步,“我……我这也是……”
啪!
易肆的手掌,狠狠地抽在她脸上。
曾经打败军中无敌手的易肆,这一巴掌的力量可想而知。
易子宁直接摔出去,倒在地板上。
左脸当场肿起,一侧的唇角都已经撕裂溢出血来。
手指握紧成拳,易肆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以后不许再踏进我的门一步。”
要不是对方是大哥的女儿,他非废了她不可。
“滚!”
慌乱地从地上爬起身,易子宁捂着脸哭着跑出厅门。
哼!
云溪看着她的背影,只是在心中冷哼一声。
不用急,这才只是开始,你哭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阿……三哥,你先上楼休息吧,我去帮你熬养胃的药膳。”
背着药篓,云溪微笑转身。
“等等!”易肆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臂,“我……”
注意到女孩子细白手臂上,几道新鲜的伤口,他紧张地皱眉。
“怎么弄的?”
云溪看一眼自己的手臂,右手肘斜上方,几道新鲜的划伤,要不是他提起,她自己都没注意。
“哦……大概是刚刚上山采药的时候,不小心蹭到树枝划伤了。”
这些药植种子,都是她从道观里带回来,其中有不少都是非常稀有的品种。
为了防止被别人采走这些珍贵的药草,她特意种在比较隐蔽或者陡峭的山坡上,采摘起来自然并不容易,爬山登高的刮到蹭到自然在所难免。
易肆皱起眉。
“疼不疼?”
前世,她可是上过战场的人,不止一次挂过彩,这点小伤哪会在意。
“当然……”
注意到易肆的表情,云溪硬生生将“不疼”两个咽回去。
小嘴一嘟,委屈皱眉。
“好疼!”
在易肆面前,她当然要装可怜。
要不然,自家这位铁石心肠的三哥,怎么会对她心软?
听着小姑娘撒娇地叫疼,易肆的心都要拧成一团。
卸下她身上药篓,将女孩子拉到沙发上坐下,男人皱眉气语:“谁让你自己上山采药的?”
“你不让我出门买药,我只好上山自己采啊。”
“为什么不打电话给秘书?”
“我的手机你没收了,座机电话你剪了,网线你也掐了,还有……”云溪扬扬眉,撇撇小嘴,毫不客气地控诉着他的霸道行径,“你还吩咐佣人,手机都不许借给我用!”
易肆:……
他还不是怕她被那些狐朋狗友带坏?
瞪一眼还在旁边站着的易池,男人皱眉低喝:“还不拿药箱来?”
易池扫一眼云溪手臂上那两道浅浅的划痕,一脸无语。
就这?
还用药箱?!
老大发话,不敢不从。
易池转身提来药箱,易肆一把夺到手里。
在云溪面前蹲下身,他小心地捧起她的胳膊,帮她消毒伤口,敷药裹纱布。
易池站在一旁,不由翻个白眼。
这种浅表划伤,连真皮层都没伤到,哪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