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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家的,只是等我反应过来时,身上的陈年旧伤疼得我直冒冷汗,可都比不过心上那个撕心裂肺的大口子。

我躺在床上浑浑噩噩多日,京城内却传出了萧烬订婚的消息。

一时间纷纷扰扰的前尘往事在我脑海中一一浮现,我来不及抗拒,就被席卷进回忆的浪潮。

我一直以为,我和萧烬是两情相悦,情投意合。

我遇见他时,他已经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三元及第状元,誉满天下。

听闻他本是世家子弟出生,即使不参加科举亦能身居要职,位高权重。

可他从小就负有神童之名,长大后亦是才华横溢、惊才绝艳,颇有盛名。

科举之时随意下场,便接连斩获乡试、会试、殿试首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彼时我正随多年征战在外的父亲回京。

父亲作为当朝大将军,屡屡立下战功,但如今已年老体衰、力不从心。

此番回京,一为交权,二为养老。

我是家中唯一的女孩,备受宠爱。

然而此次回京,父母却打定主意要为我在京城寻一良婿,嫁人生子。

我在血雨腥风的战场上长大,惯来不爱谈情情爱爱之事。

受不了家中长辈们的耳提面令,干脆带着一群贴身侍卫脱离队伍,快马加鞭赶赴京城。

谁知回城那日,却正巧撞上了城中新科进士打马游街。

意气风发的少年郎高坐马上,街道两边是连绵不断的欢呼雀跃之声。

深闺贵女们也趁此热闹纷纷出来观望,人人手捧鲜花,待心仪的新科进士出场时,便齐齐将鲜花扔在他身上。

一时间满城花瓣空中飞舞,香气弥漫,满街盛景,热闹非凡。

长街队伍之中,我一眼就望见了那光风霁月的状元郎,比探花还要俊俏的面容惹得周围女子心花怒放,一见倾心。

时下京城盛行榜下捉婿,大街上前仆后继的家仆们纷纷拥拥,各显身手,将自家**心仪的新科进士捉回家去。

我心血来潮,长鞭一挥,带着一堆女护卫冲入人群,轻而易举地将那高头大马的状元郎捉进了将军府。

「我捉到你了。」

我兴高采烈地凑了过去,满脸得意洋洋之色。

真是奇怪,这么才貌双全的状元郎,却只见有人往他身上扔花,不见有人榜下捉婿。

正好我得了这个便宜,也不用再担忧我的婚姻大事了。

他在途中望见了将军府的牌匾,似是猜到了我的身份,一脸歉意的哭笑不得地说道。

「姑娘刚回京城有所不知,榜下捉婿并非你所看到的那样,你我之间可能有些误会。」

我睁着一双疑惑不解的大眼睛望他。

「什么误会。」

他笑了笑,简单明了地解释道。

「那些榜下捉婿的,其实私底下早已经谈好了亲事,有这一遭,无非是讨个热闹,图个吉利。」

闻言,我羞红了脸,对着他那双清澈如一汪潭水的清眸,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了。

他只是善意笑了笑,眉角轻佻,桀骜又不失礼仪,反而让人心中更添三分好感。

临走前,我不好意思地询问道。

「还未请教公子名讳?」

「在下萧烬。」

我动了动嘴唇,突然鼓起勇气道。

「我是......」

他眉宇间染着浅浅的舒畅,似有所感地反问。

「姑娘应该是宁将军膝下唯一的独女吧?」

「嗯。」

我轻声点头应道,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心虚之感。

谁叫我刚回京就闹了这么一出笑话,铁定要被回家的同辈们打闹取笑了。

似是发觉了我的不自在,他一脸宽慰地望着我,一双柔和的眸子不知不觉便让人放松下来。

他作揖拜别,清冽的声音像山间清潭的潺潺流水声,清远动听。

「千慕姑娘无需放在心上,下次再见。」

我蓦地反应过来,原来他是知道我的名字的。

我忽然有些期待下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