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我的确认为自己本应是他的正妻。
我是相府嫡女,从小就循规遵礼,习得琴棋书画,女红技艺超群,在京城都是贤良淑德的代表。
周梓韵和我完全不同,她是镇国大将军最小的女儿。
她离经叛道,未及笄便偷跑出府,游历各地。
因为名声差,她的婚嫁之事一度让她父亲长吁短叹,头疼不已。
我十二岁时进宫,面见了皇后,她称赞我温柔娴静,和太子的婚事也就此早早订下。
太子叫魏瑾严,他既有东宫之尊,又传言其才能也居于众皇子之上,更何况他长相也继承了皇上与皇后的优点,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爹爹和娘亲说,我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合意的郎君了,我深以为然。
虽然我守着规矩,未敢与魏瑾严私下相会,但我一直表现地合规合矩,他对我温和体贴,我也应当是他满意的正妻才对。
可惜我高估了自己。
一切从周梓韵游历回京开始,都变了。
“小姐,外面传言,今日太子殿下又与那周家小姐同登高楼……”丫鬟看着我的脸色,声音越来越低。
我正在为魏瑾严几日后的出征平叛,缝制祈福的荷包,准备送给他。却听到了这样的消息,我的心里和难受,但是我也只能不相信。
“太子哥哥不是那样的人,应当只是谣言罢了。”我勉强维持表情,微弱地回应着,丫鬟不敢反驳,连连应和。
我的银针一不小心就刺进了自己的手指,微微麻麻的触感带来的不止刺痛,还有止不住的心慌。
周梓韵带来的风暴还没停止。她在京城闹得风风火火。
爹爹和母亲极力安抚我,说她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野丫头,不会威胁到我未来太子妃的地位。
可是直到魏瑾严出征,我都没能见到他,那个祈福的荷包再也没送出去。
我听说魏瑾严受伤了,心急如焚,在家日日垂泪。再加上外面的传言,我的心里十分难过,却无处哭诉。
周梓韵却一直女扮男装跟随在魏瑾严身边,在他负伤以后日日伴他身侧,想办法帮魏瑾严稳住了军心。
甚至有流言说是周梓韵及时献计献策,最后平定了这场叛乱,护住了魏瑾严和我朝军民。我的心里越来越慌。
我知道魏谨严对我的感觉已经变了,不再像从前那般。
魏瑾严班师回朝那一日,是我第一次见到周梓韵。
她的确和京城的闺阁女子大为不同,鲜衣怒马,明艳璀璨,英姿飒爽。
她不像我一样养在深闺,日日有人精心呵护,吃喝不愁,还有丫鬟日夜伺候。时常有人夸我肤若凝脂,她裙摆飞扬时露出的脸庞不似我一样精致。
我就像温室里面的花朵,而她更像是一朵野花。
我与家中女眷踏春出游时在京城附近见过红色的野花,满枝都是刺,却娇艳欲滴。
我站在人群中看着她和魏瑾严策马并行,不知为何脑海中就浮现了那朵野花。
我把祈福的荷包丢掉了,一开始做的时候便分了心,最后也无甚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