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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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牧到家时,身上缠着难掩的酒气与女人的香水味。

我机械性忽略他身上的香水味,伸手去搀扶:「怎么喝这么多,忘记医生说的了吗?」

「别碰我。」

陈牧双目半阂,一把甩开我的手臂,随后用幽怨的眼神直直盯着我。

「同学会,不告而别。」他的身子有些微晃,单手扶着白墙当做支撑。

遂一字一句道:「你不丢人,我还觉得丢人。」

我抹了抹难以克制而涌出的泪水,哽咽着问道:「陈牧,你喜欢我吗?」

其实我的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一年前的陈牧,会毫不犹豫的回答,他喜欢我,喜欢到无法自拔。

可现在的他,双眸里冷的可怕,再没有当年的炙热。

「程知节,你不就是想让我娶你吗?」

他似是又恢复了理智一般,朝着我一步步靠近。

直到将我抵在沙发上,滚烫的鼻息在我面前缭绕。

「我现在也算是半个踏进棺材的人了。」陈牧双手抵在沙发背上,将我禁锢。

我清晰的看见他眼里泛潮。

他缓缓靠近我的耳边,轻启唇:「程知节,放过我吧。」

「我这辈子,不可能娶你。」

轻描淡写的话语,却如同钝器狠狠砸在我的心口。

借着微弱的灯光,陈牧的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退,眼底染上了赤红。

「陈牧,你病了。」我用手搭在他的手腕上,指尖冰凉,

「等你好了,我带你去看海川的日出。」

那是我和陈牧两年前的约定。

等我们结婚之后,就去海川看日出。

那会儿的陈牧会笑着将我从沙发上抱起来回到卧室,温情绵绵地对我说:

「那我们今天就在家里看日出。」

我羞着将脸埋在他的颈窝,说他怎么这么坏。

他慢条斯理地托着我的后颈,寸寸吻落。

而现在的陈牧,眼底里像是淬了一层冰,令人胆寒。

他意味深长地瞧了我一眼,沉声道:

「程知节,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放过我。」

如今陈程两家联姻的消息早已公之于众。

陈牧害怕程家会去找张婉儿麻烦,没有擅自取消婚约。

可这几个月来,他一直都找机会,想让我主动毁约,既不用娶我,也不会对张婉儿造成伤害。

「哪怕你再怎么坚持,我都没办法对你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陈牧越说越激动,「你为什么偏要守着一个不爱你的人不放呢?」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我看着他怨恨的双眼,意识到自己再说这些,也没有用了。

他焦急等待着我的回应,目不转睛注视着我的唇瓣。

我叹了口气,再一次说道:「陈牧,你病了。」

男人彻底对我失去耐心。

他起身,用指节分明的手抓起茶几上的情侣杯,重重摔在地上。

清脆的碎裂声如梦魇般刺入耳膜。

陈牧迈开腿,跨过地上的碎渣,冷冷瞥了我一眼,随即回到房间,将门重重关上。

自陈牧出事到现在,我早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漠。

可看到当年我送他的第一件生日礼物,此刻毫无规则般碎裂散落在地上。

我的心还是不由地闷疼。

那是他当做宝贝一样每天都会捧在手里的杯子啊。

可他忘记了,如同我们的感情一样,一起碎掉了。

他记得一切,却唯独忘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