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也是个可怜人,忠义侯府出事那年,她才三岁,四少爷被人斩于马下,娘亲耐不住寂寞也跑了,一下子成为孤儿,颜溶月也于心不忍,便将三**带到身边,当成自己的孩子养,但养了两年,其他孩子便状告楚老夫人说颜溶月偏心三**。
三**怕拖累颜溶月,主动跟颜溶月提出来要跟在大夫人身边,老夫人这才应了声。
虽然三**是养在大夫人身边,但仍旧挂念着颜溶月,大夫人也没有颜溶月对自己上心。
前世,三**在及笄时,被大夫人随便许配了人家,在成亲前一天,三**便上吊自尽了。
那年她在交出府中中馈之时,所有的女眷都在场,她拿起算盘算起了账目,发现其中有一项支出是日益增大,巧立名目说是老夫人外姓家的亲戚,颜溶月要叫来那外姓亲戚前来对峙。
老夫人见兜不住底,要偷偷溜走,但颜溶月那盛气凌人的威压下,三夫人终于支撑不住,将事情原委和盘托出。
而那可怜的三姑娘,不仅要被拉去联姻,还在成亲前一天听到了祖母说小叔叔还没死的消息,心急之下想要快点告知小婶婶,谁知踩到了树枝闹出动静来,被老夫人发现了。
老夫人为了让三**不乱讲话,就捂着三**的嘴,谁知捂得太狠,竟将三**捂死了!
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老夫人让人将三姑娘吊在自己的闺房之中,让人误以为是悔婚自尽。
颜溶月整日因为忠义侯府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的,对于三**的死也不疑有他,如今想来,这侯府个个都是心黑的,只有三**心里是向着她的。
想到这里颜溶月叹了口气,有些恍然,她不知该如何面对,却也不想再让三**因她受伤,这一世她要好好让她长大,看她找到好归宿。
前段时间她身子不好,怕过了气给三**,如今也是该见她一见了。
收拾好形容,冬梅才将三**请进来。
“小婶婶!”还没见到三**其人,那银铃般的嗓音便先传到颜溶月的耳中,颜溶月温柔一笑。
只见衣着湖绿色褂裙,扎着两个小团子的三**小跑到她怀中,紧紧地抱着她。
瞧着三**虎头虎脑的模样,甜甜地喊她小婶婶,软软的说自己想她了,颜溶月的心便要化成一滩水,再想想前世三**的遭遇,颜溶月便恨得忠义侯府牙根痒。
颜溶月满是怜爱得摸了摸三**的头。
“小婶婶,听冬梅姐姐说前些日子你身体不舒服,不知今日可是好些了?”
三**声音软软的,抬着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她,惹得颜溶月轻轻捏了捏三****的小脸蛋。
“小婶婶好些了,倒是你三丫头,似乎瘦了些。”颜溶月捏着,这手感都没有之前软乎了。
“才没有!小婶婶才是瘦了许多!”三**赌气嘴巴,稀疏的眉毛拧起,眼中满是担忧。
“这几日确实未进什么吃食。”颜溶月笑着,轻刮了下三**的鼻尖。
“小婶婶你等一下!”三**松开抱着颜溶月的胳膊,神神秘秘地跑了出去,又急匆匆地跑进门来,还差点摔了一跤,头顶都是细密的汗珠。
“这是大娘给的一些酸梅子,小婶婶若是没什么胃口,便含些来吃。”三**一层一层地将帕子掀开,露出几个小小圆圆的梅子来,献宝似的递到颜溶月面前。
颜溶月接下梅子后,捏着自己的帕子小心翼翼地将三**脸上的汗珠擦干。
“你真是小婶婶肚子里的小蛔虫!小婶婶正想吃点酸的!”说着从帕子上捏了两颗梅子,一颗放在三姑娘的小手中,一颗含在了口中。
梅子的酸涩瞬间包裹了整个口腔,让颜溶月都忍不住眯眼睛,三姑娘更是酸得直跳脚。
或许是梅子的酸**了颜溶月的食欲,冬梅端来的小米粥,颜溶月都喝到见底了。
“小婶婶,方才我去拿梅子的时候,见到三婶往这边来了。”三姑娘被酸得过了劲头,才想起来自己忘记说这件事了。
“那一会儿你和冬梅姐姐玩一会儿好不好?三婶要找小婶婶有事情谈。”颜溶月语气轻柔,对着三**和蔼地笑了笑。
三**懂事地点了点头,拉着冬梅蹦蹦跳跳着就出去了。
刚送走三**,三夫人便兴师问罪般直走到颜溶月面前:“你三哥的事,娘今早都跟我说了。”
颜溶月挑眉,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弟妹,俗话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这事情做一半,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你三哥还在大牢里受苦受难,你闹这么一出,不是把你三哥往火坑里推嘛?”
“那依三嫂而言,溶月该如何做?”
“该如何做你不知吗?”三夫人拧眉,一副颜溶月明知故问的表情。
“不知。”颜溶月回答很是干脆。
“你!”饶是平时里经常念经礼佛,三夫人还是被颜溶月噎到气结。
三夫人叹了口气,语气放软了些:“我们都知道五弟妹你扛起这个家不容易,我们心中也很是感激,只是那月王爷爱慕于你,你再在他床上吹一吹枕边风,那案子尽快了结,清明便能重获自由了。”
“他只贪色,二嫂的美貌,溶月是自愧不如的。”颜溶月上下打量了一下三夫人,收回眸子淡淡地开口道。
“颜溶月!你什么意思!”三夫人面上染上薄怒,与她穿的尼姑服与手中掐的佛珠显得格格不入。
“三嫂怕是读了那么多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溶月的意思很明显,您去勾引那月王爷,让他救出自己的夫君难道不应该吗?”
“说起来三嫂这样的款式,怕是月王爷还未尝试过,要不然……”
“放肆!这样肮脏的勾当你竟然敢让我去!”
“原来三嫂也知道脏啊!三哥又不是溶月的夫君,要轮也该轮到三嫂上啊!”颜溶月淡定的喝了一口茶水。
“你!“三夫人指着颜溶月“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下文来,因为颜溶月所言句句在理,她无法反驳。
“三嫂如有教诲,溶月洗耳恭听。”说着,颜溶月淡定地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三夫人脸上气得涨红,无言而对摔门而去。
“夫人!太解气了!”二夫人刚走不久,冬梅便拍手称快起来。
她觉着自己主子最近是越来越硬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