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被劫

马车已经开始动了。

陆泠月呼吸一凌,转头就对上一张带血的脸,他的眼神布满阴郁,犹如杀人不眨眼的法外狂徒。

她绷紧了身子,在心里估摸了下双方实力。

虽然她会些拳脚功夫,但也只能勉强日常自保,对上功夫稍微厉害一些的,她的那些花花招式就不够看了。

眼前这人能隐去气息进入车厢,就足够说明他的实力在她之上,她要敢反抗,恐怕瞬息之间就能要她了她命!

陆泠月咬牙,她受上天垂怜,好不容易重生,怎能这么不明不白又丢了?

于是乖顺的点点头,吩咐下人,“顺子,去城门。”

顺子困惑:“主子,咱们不去城南取点心了吗?再晚些那铺子就要关门了。”

“让你去就去,怎么话这么多?”

“呃,是,主子。”

顺子扁扁嘴,主子刚才受气了吗?听起来脾气不太好。

马车颠簸,男子手里的匕首一直架在陆泠月脖子上。

陆泠月惜命的很,小心翼翼一动不敢动,“好汉,你看这马车就快到城门了,是考虑下要不要把匕首收起来?这玩意还挺吓人的,一不小心……嘶——”

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发誓,我绝不会出卖你。”她一脸指天发誓的认真。

男子横她一眼,没动。

陆泠月:戒心还挺重。

她一寸一寸试探远离匕首,眼睛一直盯着男子的脸,说起来,这人虽然蒙面,遮去了大半个脸,但一双眼睛是真好看。

狭长深邃,有种蛊惑人心的魅力。

当然,如果他不带那么多杀气的话,可能会更好。

男子一个眼神,陆泠月就不敢再动了。

“唔!”

马车狠狠颠了下,男子闷痛一声,陆泠月这才发现男子胳膊上正汩汩不断渗血,因为是黑色衣服,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公子,你伤的好像还挺重的。”她指了指马车上的小箱子,“这里面有止血药,需要我帮忙吗?”

男子眼神锐利的横她一眼:“拿来。”

陆泠月急忙交出止血药。

不多时,外面传来守门侍卫的问话,“什么人?”

“太师府大**,御赐安平县主的马车,还不快开城门?”顺子声音一扬报出家门。

“安平县主?劳烦出来让我们瞧瞧。”

今日的侍卫格外尽职,陆泠月看男子没有阻止,于是掀开帘子探出头,“今日出什么事情了吗?关门为何这么早?”

侍卫一看真是陆泠月,陪笑道,“不瞒县主大人说,今日有乱臣贼子出没京城,东厂下令即刻关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入,劳烦县主大人理解。”

陆泠月心里一紧。

她马车里那人怕不是就是所谓的乱臣贼子。

她笑道:“不能通融通融吗?我出城接个亲戚,几年不见了,想的要紧。”

“县主就别为难我们了,都是当差的,今日要开了城门,我们哥几个就小命不保,对不住了县主。”

话到说这份上了,她再闹下去引起关注,反倒是容易暴露车里的人。

陆泠月笑道:“那行吧,辛苦各位了。”

陆泠月放下车帘子,转头看男子,“这可不是我不帮忙。”

男子没说话。

陆泠月干脆也闭嘴了,前世她没见过这男子,自然也不知道他什么身份。

不过倒是隐隐记得,今日东厂关城门这事跟九王有关。

九王向来跟东厂不对付,九王战功赫赫,在民间很有威望,是最有可能成为新皇的人,但是东厂把持朝政多年,想要扶持傀儡,自然不能让九王登基。

因此这些年东厂一直在迫害九王。

虽说皇上糊涂,但在污蔑九王这种事情上,皇上可从不糊涂,有时候陆泠月都怀疑皇上是不是装傻。

说起东厂扶植的傀儡,陆泠月想起徐博炎。

前世徐博炎跟东厂走的很近,有意讨好东厂,该不会……

她浑身一激灵。

可惜她被囚禁在牢狱,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帮我找个安全的落脚点。”

男子忽然开口,打破了陆泠月的思绪,她小声嘀嘀咕咕抱怨,“什么安全的落脚点?全城都在追捕你,哪里都不安全,也就我那没人去的破院……”

“就去你那。”

陆泠月:“……”

不是,我随口说说。

车子停在府门口,陆泠月要下车,忽然匕首再次架在她脖子上,男子阴森森的声音传来,“你要敢出卖我,相信你死的比我快。”

“不敢不敢。”

陆泠月讨好笑笑,慢慢推开男子的匕首,“那你自己想办法进去,我在里面恭候。”

男子没说话,陆泠月却感觉自己明显被鄙视了。

好人难做。

她叹了口气,往里面走,小声跟贴身丫鬟春桃交代,“以后院子里看见什么人都不许声张,更不许对外说,还有,把马车里的血迹清了。”

春桃一脸懵。

“我带了个男子回来。”陆泠月解释。

“什么?!”

“你小声点!”陆泠月拍打春桃的手,压低声音,“是个好汉,需要在咱们这里接住一阵子,你随便找个房间把他安顿进去,一日三餐,茶水点心别饿着就行。另外取些止血药和纱布过来。”

春桃急急去取,看得出来很紧张。

很快,男子就被安顿好了。

陆泠月有些为难:“我不懂医术,这些都是定好的止血药,你自己可以处理吗?”

男子撇了一眼,沉冷吩咐,“再备些火。”

火好了,陆泠月等着被吩咐。

男子始终没取下脸上的面罩,但眼神看得出来很不高兴,“还不走?”

得,嫌她碍眼了。

陆泠月拉着春桃飞快离开,生怕慢一步就被匕首伺候。

但是陆泠月也是担心,万一他怕自己泄露秘密,一把火将屋子烧了也不是不可能。

于是没走几步又折返,在纸窗户上戳了个小洞,偷偷往里面看。

没想男子把匕首架在火上烤,旋即用匕首划开皮肉,鲜血很快就溢了出来,她看了都觉得疼,男子却哼都没有哼一声。

春桃一个激灵:“主子,这位公子是个狠人。”

陆泠月搓了搓胳膊:“可别得罪他,你快去准备些男子的衣物,这些日子好生伺候。”

“奴婢马上去。”

这一晚陆泠月睡得极不安稳,一直在做噩梦,可是怎么也从梦里醒不过来,直到春桃焦急的声音出现在耳畔。

“****,徐公子来了。”

陆泠月腰酸背疼,翻了个身,没好气,“不见。”

“可是徐公子已经朝这边来了,**怕是不见也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