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先后悔的人,却是景明自己。
我与谢成安成婚一个月后,他召我入宫。眼底一片乌青,人也憔悴了不少。
他有些颓唐地说:“穗穗,我错了,兵权还给你。你与谢成安和离好不好?
“我没有办法看到心爱的女子,和别的男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我没有作声,景明接着说:“边疆起了乱子,守边的将领飞鸽传书回来说,怕是守不住了。
“你定不会想看到百姓再度流离失所,对不对?
“我需要人去镇守边疆,可是侯府夫人这样的身份,不适合出征。”
我捏着帅印的手一顿,才明白这不仅仅是景明个人的认错,也是他作为大梁皇帝权衡利弊后做下的决断。
他看似询问我的选择,可实则丝毫没有给我留半点退路。
他知道我不会放任匈奴进犯,尤其是在这个百姓刚过了几天安稳日子的时候。
我拿着帅印回到侯府时,谢成安正提着鸟笼要往外走。
见了我,犹如耗子见了猫,拢好衣领就避在了屋檐下。恨不得我快离开,怕我又找他的晦气。
然而,今天,他正好触到霉头。
“走,回房。”我拿出在山上做土匪的派头,揪着谢成安的衣领把他往厢房带。
我是天生的神力,在山寨时一个人能耕三亩地。
提谢成安一个成年男子,也像拎小鸡崽似的。
“这……这是白天……沈穗穗,你也要看看时辰。”
谢成安白着一张脸,被我堵在厢房,还不死心地要往外逃:
“再说了,我还没好,我要休息。否则,我要去官府告你谋杀亲夫。”
他双手横挡着,有些清瘦的身子骨看着有些单薄。
我顿时有些愧疚起来,放开了对谢成安的钳制。坐在桌前,拧着一壶酒闷头往嘴里灌。
“谢成安,我们和离吧。”
“什……什么?”谢成安像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顿时炸了毛,差点窜上房梁。
他气红了脸:
“你用完了就不认账,还要丢得远远的?天底下还有比你更会赖账的人吗?
“沈穗穗,我还以为你是个责任的女人。没想到我清清白白给了你,你还要同我和离?
“你做梦,我不离。”
谢成安气鼓鼓地环着手坐在我对面,势必要我收回和离的话。
而我,闷着头一味的灌酒,只想稀里糊涂再醉一回。
可谢成安红着脸的样子可比他炸毛的样子好看太多,看着看着我就移不开眼了。
等我发现自己直勾勾盯上去,都快和谢成安碰到一起时,我才有一丝清醒。
我扯了扯他的长睫毛,笑得有些傻:“嘿嘿,和离不好吗?你不是不想娶我吗?
“我到侯府的第一天你还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比一般女的都能闹。
“半点不像个泡在药罐的病秧子,精神得很,新婚夜的时候也呜……”
谢成安死死捂住了我的嘴,他的脸更红了,气的。
洞房那夜,他反抗不得时也是这样。
“喝喝喝,就知道喝酒,喝了酒就没个人样。
“谁家娘子像你这样,在外头被野男人伤了心,就会回家给我脸色看,还变着法的折腾我。”
谢承安撑着我的脑袋,如墨似的眼跟着我乱晃的头左右打转,语气有些认真。
“我这样好的夫君,错过了这村,可再没那店了。我问你,你可想好了,真要和离吗?”
我酒量不好,一喝酒就头重脚轻。我磕着下巴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嗯。”
话是这么说,手却往上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