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可先后悔的人,却是景明自己。

我与谢成安成婚一个月后,他召我入宫。眼底一片乌青,人也憔悴了不少。

他有些颓唐地说:“穗穗,我错了,兵权还给你。你与谢成安和离好不好?

“我没有办法看到心爱的女子,和别的男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我没有作声,景明接着说:“边疆起了乱子,守边的将领飞鸽传书回来说,怕是守不住了。

“你定不会想看到百姓再度流离失所,对不对?

“我需要人去镇守边疆,可是侯府夫人这样的身份,不适合出征。”

我捏着帅印的手一顿,才明白这不仅仅是景明个人的认错,也是他作为大梁皇帝权衡利弊后做下的决断。

他看似询问我的选择,可实则丝毫没有给我留半点退路。

他知道我不会放任匈奴进犯,尤其是在这个百姓刚过了几天安稳日子的时候。

我拿着帅印回到侯府时,谢成安正提着鸟笼要往外走。

见了我,犹如耗子见了猫,拢好衣领就避在了屋檐下。恨不得我快离开,怕我又找他的晦气。

然而,今天,他正好触到霉头。

“走,回房。”我拿出在山上做土匪的派头,揪着谢成安的衣领把他往厢房带。

我是天生的神力,在山寨时一个人能耕三亩地。

提谢成安一个成年男子,也像拎小鸡崽似的。

“这……这是白天……沈穗穗,你也要看看时辰。”

谢成安白着一张脸,被我堵在厢房,还不死心地要往外逃:

“再说了,我还没好,我要休息。否则,我要去官府告你谋杀亲夫。”

他双手横挡着,有些清瘦的身子骨看着有些单薄。

我顿时有些愧疚起来,放开了对谢成安的钳制。坐在桌前,拧着一壶酒闷头往嘴里灌。

“谢成安,我们和离吧。”

“什……什么?”谢成安像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顿时炸了毛,差点窜上房梁。

他气红了脸:

“你用完了就不认账,还要丢得远远的?天底下还有比你更会赖账的人吗?

“沈穗穗,我还以为你是个责任的女人。没想到我清清白白给了你,你还要同我和离?

“你做梦,我不离。”

谢成安气鼓鼓地环着手坐在我对面,势必要我收回和离的话。

而我,闷着头一味的灌酒,只想稀里糊涂再醉一回。

可谢成安红着脸的样子可比他炸毛的样子好看太多,看着看着我就移不开眼了。

等我发现自己直勾勾盯上去,都快和谢成安碰到一起时,我才有一丝清醒。

我扯了扯他的长睫毛,笑得有些傻:“嘿嘿,和离不好吗?你不是不想娶我吗?

“我到侯府的第一天你还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比一般女的都能闹。

“半点不像个泡在药罐的病秧子,精神得很,新婚夜的时候也呜……”

谢成安死死捂住了我的嘴,他的脸更红了,气的。

洞房那夜,他反抗不得时也是这样。

“喝喝喝,就知道喝酒,喝了酒就没个人样。

“谁家娘子像你这样,在外头被野男人伤了心,就会回家给我脸色看,还变着法的折腾我。”

谢承安撑着我的脑袋,如墨似的眼跟着我乱晃的头左右打转,语气有些认真。

“我这样好的夫君,错过了这村,可再没那店了。我问你,你可想好了,真要和离吗?”

我酒量不好,一喝酒就头重脚轻。我磕着下巴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嗯。”

话是这么说,手却往上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