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曦去看他，男人面目眼神清淡无波。
贺时鸣还没开口。
余姿莘的话抢先一步：“时鸣，我觉得这事挺好的，曦曦懂得照顾人，跟阿巡向来也玩得来。”
呵！
乔曦心底冷笑一声。
余姿莘摆明了报仇。
她看过来，对乔曦说：“曦曦，你也喜欢阿巡的对吧？”
乔曦咬紧牙根，忍了又忍，忍得眼睛都开始灼热发酸。
贺时鸣才开口：“这件事还得看她自己的选择。”
如果说余姿莘的话令她愤怒，那贺时鸣的话，是让她寒心。
自己的选择？
她要如何选择？
不嫁会被人戳脊梁骨，说她们母女忘恩负义。
嫁了，可她并不爱贺巡。
贺时鸣最懂得如何置身事外，他的话也确确实实做到了这一点，没人怀疑她跟他有关系，还没得罪贺正卿夫妻两。
“曦曦，你肯嫁给阿巡吗？”
贺洪祖问她。
他是个特别慈祥的老人，慈目善面，一生中也就犯下贺时鸣这一个错误。
乔曦心寒，眼皮撑得发胀。
她喉咙吞咽下，说：“爷爷，阿巡他……”
“乔曦，你跟阿姨来江州也有十几年了吧，总不能一辈子无依无靠的，若是你能嫁给阿巡，日后也算是真正能在江州扎根。”
这话是贺时鸣说的。
堂亮的大厅，都是他明朗犀利的话语。
他慷慨利落得，仿佛她从未跟过他那六年。
乔曦心底难受得很。
哪怕是那晚贺时鸣变着法子折腾她，都没这么难受。
心脏像是裂开个口子，里边血肉模糊。
贺时鸣竟然也是希望她嫁给贺巡的。
或许是怕她阻碍他跟余姿莘的婚姻，怕自己的仕途受到没必要的波及，更怕她成为他光鲜靓丽的人生里，那一抹唯一的污点。
乔曦扭过脸，用那种拉丝的眼神看他。
她笑着，刻意拔高声音：“连小叔都这么说了，那我确实得好生考虑考虑。”
她嫁给贺巡的话，也确实得喊贺时鸣一声小叔。
屋里的热闹本不属于她这个外人。
乔曦早早离了席。
她跟沈慧心住在北边院子。
贺囡囡跟过来，气急败坏中透着三分嫌恶：“乔曦，大嫂让你嫁给阿巡都算是便宜你了，往后别再想着缠三哥。”
乔曦心底咯噔一声。
贺囡囡怎么知道她跟贺时鸣的关系？
转念想想，余姿莘跟她关系那么要好，她知道也不意外。
要不是顾及到贺时鸣的面子，余姿莘怕是恨不能让她的事尽人皆知。
恨不得让她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被人揭穿，乔曦倒也表情不乱。
嘴角挑起，泰然自若的说：“小姑是不是想多了，阿巡可是贺家的嫡长孙，我摆着他不嫁，有必要去缠着一个贺家的私生……”
“子”字没吐出。
乔曦抬眸间，看到了贺时鸣。
他不知何时来的北院。
一身深黑色西服穿得板正，面朝她站在三米开外的大门位置，眼神狠得要捏死她。
乔曦暗暗抽口气，嘴角抽搐下，挪开视线。
贺时鸣也如同把目光收起：“囡囡。”
贺囡囡猛地转过脸去。
看到他的那一刻，眼神中蓦然跳跃起忌惮：“三哥，你什么时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