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到我租住的房子足足十几公里的路程,走回去,怕是天都要亮了。
我只好点头:“但是能不能等我到家取钱再付车费给你啊?我手机丢了,身上也没有现金。”
“没问题,小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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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我提早半个小时到公司找到经理:“刘姐,我手机丢了,没办法打卡,跟你打声招呼,我这就去附近买部新手机。”
“那你快去快回,例会别迟到。”
“一定。”
我匆忙走出公司,意外看见马路边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宾利。
主驾车窗缓缓降下,露出陆靳予那张宛如刀割般分明俊朗的容颜。
“过来。”
我看了看四周,没有别人,只好朝他走去:“你是来找陈画…”
“上车。”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陆靳予不耐烦的重复道:“上车。”
在我坐上车把车门关上的瞬间,车子仿若离弦的箭般飞速驶出。
发动机震耳的轰鸣声,窗外呼啸的风,还有不断飙升的车速,都让我脑子一阵空白。
好不容易等到车子停稳,我还心有余悸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陆靳予冷扫我一眼,冷哼道:“昨天晚上,你在哪?”
“昨晚?”
昨晚陆靳予醉得不成样子,不可能知道我的出现。
我镇定自若,随口扯了个慌:“饭局结束我就回家了,在家睡觉。”
陆靳予没再说话。
下一秒,他手探向西服口袋,拿出一部手机,手机是苹果机,手机壳是粉红色的暴力熊。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应该知道,手机要是被陈画看到,会是什么后果。”陆靳予顿了顿,话音更沉:“这次算你侥幸,再有下一次…后果自负!”
他语气里藏着满满的威胁。
我莫名心里发堵,明明我并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承受他的指责怒火?
“昨天晚上物业打电话说家里漏水,所以我才过去看看的,没想到你们也在。”
我是想提醒陆靳予,房子是他当年一定要给我的。
我不愿接受他的施舍,所以三年都不曾处理过这套房子,更没去过,但也改变不了我是房主的事实。
“当年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说你不要吗?”
陆靳予打量我的眸底噙着几分鄙夷:“表面上假装清高,物业一个电话你半夜三更也要跑前跑后,其实背地里一直惦记着呢吧?”
“我没有…”
“岑柒,你还是这么喜欢又当又立。”
又当又立。
这样的话,陆靳予三年前就对我说过。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在他眼里成了一个见钱眼开的小人。
我想解释,却无从解释。
“下车。”
陆靳予突然把手机甩给我,嫌弃得不再看我,转过头去。
再多留,指不定还会有多少更难听的话等着我,我识相的下了车,等到车子彻底消失在视线当中,我还一直回不过神。
所以…手机到底有没有被陈画看见?
突然,安旭冬的电话打了过来:“你现在在哪?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你是负责人,怎么还没到?”
隔着电话我都能感觉到他仿佛热锅上蚂蚁似的焦急。
我一时语塞,看了眼四周的荒山,我很难不怀疑陆靳予是故意的。
“麻烦你帮我跟刘姐说一声,我遇到点事,最快也要一个小时才能赶过去。”
安旭冬倒吸口凉气:“今天是度假村项目第一次正式会议,陆氏财团的人也在!你要一个小时才能过来?”
“我尽快。”
事实证明,一个小时我都说少了。
我是坐宾利来的,速度又被陆靳予飙到了极限,现在回去要打出租车,又赶上早高峰。
明明一个小时的车程,硬是被出租车司机拖到了两个多小时。
等我到的时候,会议早都结束了。
“小岑,你跟我进来一下。”刘姐脸色有些难看。
一进办公室,她止不住的连连叹息:“从你进公司到今天,我一直很看好你,可你…有什么事比这个项目还重要?”
“今天陆氏财团的人带着设计图过来,你不在,韩董临时把肖东叫了过来,顶替你,接手这个项目。”
肖东,项目部一组组长,42岁,前段日子刚办完三婚的婚礼,风评不太好,奈岑业务能力强。
我手里的项目没少被他挖去。
这次倒不是被他挖了墙角,是我自己弄丢了项目,被他捡到了而已。
我没什么好说的。
“那,我配合肖组长完成这个项目?”
“韩董的意思,看你最近状态不好,让你先休息几天,你手里的项目暂时先交接给别人。”
工作都要交接,显然不是休息几天这么简单。
无奈,崩溃,绝望。
几种复杂的情绪在我心中交错不断。
失魂落魄从经理办公室出来,正值午餐时间,项目部一个人也没有。
也好。
我也不想让大家看见我这副落魄狼狈的样子。
来到工位上打开电脑,我把手头上两个项目的全部资料全部Email给了安旭冬。
正准备收拾东西离开,我隐约听见一阵轻微的啜泣声。
“谁在那?”
没人理我。
我循着声音寻找,在茶水间的柜角发现了陈画。
她像是受了什么滔天的委屈,把脸埋在双膝之间,肩膀随着她的沙哑哭声颤动着。
能让她伤心欲绝到这个地步,难道…
我自认并没有对不起她什么,若说真有,那也是善意的隐瞒。
我做好对她坦诚相告的准备,从桌上拿起两张纸巾递给她:“别哭了。”
陈画蓦地抬眸,用她那双已经哭得又红又肿的眼睛楚楚可怜的看着我。
“岑姐…”
她突然起身抱住我,委屈的倾诉:“不管我怎么做,肖组长都对我不满意,我是不是真的不适合做这一行啊。”
她哭,就因为这个?
我莫名松了口气,本能的安慰她:“没有人生下来就什么都会做的,慢慢来,别着急。”
“那你教教我,好不好?”
“我恐怕教不了你了。”
我对陈画说了我已经被董事长要求回家休息的事。
她听完沉默了好久,又问:“岑姐,你觉得我男朋友对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