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盖九幽来的时候戴着草帽,穿着一身朴素的打满补丁的布衣,五十岁出头,左手拿着一个风水罗盘,右手还拿着一根竹棍挂起来的帆布,写着“算命卜卦,堪舆相宅”,一看就是游方风水先生的打扮。

“此子命不该绝。若是被毒死了,岂不可惜。”他在门外大喊。

我爹整个人一惊,汤药洒了一地,忙把盖九幽请了进来。

说来也怪,盖九幽出现后。

院子四周出没的狐狸顿时吓得四处逃散,唧唧啾啾的声音消失,我爹娘心头的躁郁感顿时消散。

“这位风水先生,我虽是山村猎户,没读过多少书。但是天绝的意思我还是懂的。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可一旦老天把路都给绝了,人就不会有活命的机会。我也是没办法,才选择走到这一步。”我爹说。

盖九幽笑着说:“青龙状的云气襄助娃娃提前出生,命已都改了一半,岂能半途而废。我跟你说,娃娃命硬着嘞。天不能绝,妖也杀不了。陈家祖上做了好事,积累功德,你们这一脉断然不会绝。”

我爹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好像看到了希望。

盖九幽又对我爹和我娘说:“我需要借孩子的一缕头发上青龙山斩狐妖。狐妖缠人,天道何存!还能让狐狸翻天不成。等老夫证明了实力,好收下这个弟子。”

“不......不,之前来过四位风水师,也要收下娃娃当徒弟。他们都死得莫名其妙......您还要收娃娃当徒弟!还有,那......只狐狸能站起来学人说话。”我爹担心盖九幽出事,连忙说。

“没错,那白色狐狸说要我家娃娃当他的女婿!几次三番缠着我们,还送来一块玉佩当定准。”我娘特意补充了一句。

其实我爹娘一见到我师父,就怀疑他的实力。

毕竟,他的气场和架势,与之前四大风水师有天壤之别。四大风水师锦衣华服,一看就贵气逼人,见过大场面,举手投足之间,就有大宗师的气质。可我师父这种,就算丢在人群之中,搞不好会被人当成骗子,属于人群之中最低调普通的一类人。

盖九幽轻蔑一笑:“诸葛半仙等四人,欺世盗名之辈,岂能和我相提并论。你们按照我的要求来。我若死了,和你们没有关系。就当我给娃娃陪葬。”

后来我才知道,盖九幽是比省城四大风水师更厉害的风水大师,他的本领甚至超出大家的想象。

他随即看着我娘说:“狐妖还没能力开口说话,只是放出一些邪气迷住了你们,让你们觉得它在说话而已。不过迷惑术障眼法。”

都到了这个时候,我爹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决心,连忙割下了我的一撮头发。我爹担心盖九幽出事,找出**和柴刀,要跟着一起上山。

盖九幽直接拒绝了我爹,只是让我爹准备顿便饭,另外再出五块钱,说这是他办事的规矩。

用他的话说,我和他还没有正式结缘,规矩不能破,只收五块钱。

我爹心中又生出疑虑,可转念一想,就算是骗子,不过一顿饭和五块钱而已,咬咬牙还承担得起。

其实,我师父并没有说假话,见到穷苦之人受苦,他出手救苦只收五块钱。至于达官显贵,那就是天文数字,还要看心情了。

很快,盖九幽独自一人上了青龙山。当天半夜,山上电闪雷鸣足足持续了一个晚上。说来也怪,没过多久我的体温就恢复了正常,也能哭出声来,可劲地喝着奶。

我娘喜出望外,说是遇到救苦救难、济世救贫的活神仙了。若他不能从山上下来,咱们要给他老人家立灵位。

就在我爹娘以为盖九幽会死在山上。两天后的早上,他面无血色地返回村里,将一条白色的狐狸尾巴丢在我爹娘面前。

“一只老狐妖,也敢觊觎青龙子的命格,断他一尾,以后不敢再犯。至于他要嫁给娃娃的女儿,要庇护孩子十八年,才算将功折罪。”盖九幽平静地说。

他接着问:“对了,娃娃可有大名?”

“狗剩。陈狗剩!”我爹说,又憨憨一笑,“贱名好养活。”

盖九幽笑着说:“狗剩只能是小名。我给他取名陈剑帆。当我盖九幽的徒弟,以后会是站在风水巅峰的大宗师,必须有个响亮的名字。”

我爹和我娘感恩戴德,盛情招待了盖九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我爹心头巨石落地,鼓起勇气问:“娃娃身上发生的怪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师父生性洒脱,平易近人,很快就和我爹处成了好朋友,说:“说来话长。那我就长话短说,青龙山大有来历。”

我爹心情大好,接上茬:“我倒是听过青龙山上有神仙,可从没有见过!”

我师父喝了一杯酒,接着说:“老弟你听我慢慢说,咱们要从大唐天下开始讲。”

我爹听到这,忙让我娘抱着我一起听听。

我娘笑着说,狗剩还小能听个啥。

我爹却说,提前听听,算是启蒙。

我师父说:“当年大唐国师袁天罡为保大唐江山,奉旨斩断龙脉八十八处,却留下三处。一处成就武曌以周代李成就女皇武则天。一处造就满城尽带黄金甲的黄巢覆灭大唐。剩下一处,或在青龙山之中。”

我师父又喝了一杯酒:

“又传说,当年风水大师赖布衣的《青乌序》刚脱稿,就被南华帝君座下使者白猿取走。一百年后传给刘伯温,刘伯温凭它辅助朱重八成就帝业。刘伯温得《青乌序》,加上自己的多年的感悟,写成《风水阴阳经》,等到刘伯温死后。此书又被白猿取走,就藏在青龙山深处。”

这一番话,直接把我爹娘听傻了。

斩龙脉,风水秘籍,风水大师,在青龙山待了这么多年,从未听过这些传言。

倒是我娘怀中的我,呵呵傻笑起来。

我娘眨眨眼,问:“像戏文。这些和剩儿有什么关系?”